其实他也搞不懂,同时吕家的女儿怎就生的这样天悬地隔呢,吕家大姑娘二姑娘,一个凶悍一个阴毒,吕家三姑娘却那样的淡雅温柔,清纯若仙,只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吕璇衣死的那样早,真是让悲伤气难平。
不过他的气再难平,躺在温柔乡里也平了。
……
褚玉刚刚送走了年元冒,正准备用午饭,麻子姑娘就提着一蓝子鸡蛋上门来道谢了。
别人尤还可,唯有软枕头一见麻子姑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苦于褚玉热情接待了人家,他也不好发作。
其实他倒不是小心眼还计较被麻子姑娘打的事情,他实在是瞧不惯麻子姑娘一见到他家相公媳妇就一副恨不得倒贴的样子。
他好不容易被断袖太上皇搞成了断袖,断不能在自个变成断袖之后,让断袖太上皇回归正道不断袖了。
所以他看麻子姑娘看的分外紧,还是栓牛体贴他的心意,善意的提醒他,依麻子姑娘的姿色褚爷断看不上,软枕头心里的警惕方微微的放松了一些。,
栓牛哀叹,这位老大活的真他奶奶的不容易,既要防男人还要防女人,谁叫他娶的那位相公媳妇性取向不明呢。
娶妻这种事,还是要在婚前擦亮双眼,省得娶回来一个大麻烦回来,僻如那位惧内的年老爷,又僻如这位伤情的老大。
他想琉璃那个小姑娘真是不错,生得又漂亮性格又讨喜,娶妻就要娶琉璃这种清纯简单型的,至于那个紫燕长的也算不错,只是怎么看都没有琉璃可人。
他想是不是该透露些意思给褚爷,琉璃是褚爷的丫头,褚爷有权决定琉璃的婚事,这两日他忖度良久,只下不了决心跟褚爷说。
其实,褚爷表面上看着和善,其实是不大好说话的,所以他准备拐个弯求老大说说,结果,现在看来,老大不能指望了,他连自个的相公媳妇都搞不定,还能帮他搞定。
这不,老大正紧紧的守在褚爷身边,生怕他被人抢走了。
软枕头一心想赶麻子姑娘早点走,麻子姑娘好像跟他作对似的偏不肯走,不仅不走,她还一再感恩戴德的说要请褚玉吃顿饭,褚玉想着追萤姑姑都做好了,就婉拒了麻子姑娘。
麻子姑娘被拒却丝毫不气馁,又板等褚玉睡完午觉,再次提议要请褚玉吃顿下午茶,褚玉惊讶于麻子姑娘的坚持,少不得随她而去。
褚玉一跟着麻子姑娘离开,软枕头连茅房都来不及上就急急的随之而来。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褚玉就来到了云都最有名的百年茶馆,很快店老板就上了茶錧里的特色茶点,褚玉一看这茶点就有些震惊了,这不是朱玉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芋枣糕么?
或许是她想多了,这不过是一道茶点而已。
这一次麻子姑娘比较豪气,见褚玉似乎对芋枣糕很食欲,又叫了一声:“掌柜的,再上一盘芋枣糕。”
软枕头就有些不高兴,这麻子姑娘缠着相公媳妇真是没完没了了。
店老板欢欢喜喜的又端了一碟子茶点上来,软枕头发话了:“不要了,就这一碟子我们褚爷还吃不下呢。”
“……”店老板的欢喜僵在了脸上,用一种生意被搅黄的仇视眼光瞪着软枕头。
褚玉笑道:“软枕头,今日秀儿姑娘请客,你也坐下来吃一吃这芋枣糕,味道很不错。”
麻子姑娘扫了软枕头一眼,面色却带着不正常的惶恐之色:“软公子若不嫌弃,也可以……”
“什么软公子,我姓梅。”
“哦,梅公子,你也可以坐下。”麻子姑娘说完,又回头看向店掌柜道,“掌柜的,上茶点吧。”
“哎——”掌柜的复又欢欢喜喜。
“不要!”软枕头厉喝一声,“褚爷,这芋枣糕不是什么好东西,又粘又糯,吃多了不消化,容易胃胀。”
“……”店老板的欢喜再次僵住,拿一种更加仇视的眼光瞪着软枕头。
“罢了,罢了,这碗芋枣糕就不要了。”麻子姑娘见软枕头气不善,少不得服了软。
店掌柜端着盘子气的七窍生烟:“姑娘怎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费时费力费人工的都做出来了。”
麻子姑娘脸色一变道:“那你想怎样,难道还要强买强卖不成。”
“秀儿姑娘勿急,不就是一盘子芋枣糕么,多少钱我付了。”褚玉十分大气的就要从袖笼里掏钱。
麻子姑娘急的一把就握住褚玉的手道:“都说是我请客,怎能叫褚爷出钱。”
软枕头见状,立刻挥掌打开麻子姑娘的手,冷哼道:“出钱就出钱,可不要趁机占我家褚爷的便宜。”
麻子姑娘脸色红通通,一来,刚情急之下握了褚爷的手,她一颗春心荡的太快。二来,她心里太过害怕紧张,她怕那个逼她哄褚爷出来的人会对褚爷不利,可她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小侄儿还在人家手里,她不得不从。
她一害羞一害怕,就说不出来话了。
正此时,忽听到一声清朗的笑。
“褚爷,糕点既然点了就不要浪费了,不如请我吃了如何?”
店掌柜立刻机智的将盘子放在了褚玉面前,然后机智的溜走。
忽然,一个墨色身影飘然而来。
褚玉一瞧,呆怔当场。
看他一对俊秀的眉光飞入鬓边,一双琉璃凤眸流光溢彩,还蕴着一层温润的暖光,比美人的眼睛还要水灵迷人,眼睑处画着一层薄薄的暗色眼影,衬人着他的脸益发的白净如雪,细腻如瓷。
不管是远观还是近看,他的一张脸都是这样完美的存在,近乎于妖,诱的人怎瞧也瞧他不够。
她讶着嗓子唤了一声:“君北衍,你怎么来了?”
麻子姑娘早已瞧的呆如木鸡。
软枕头则脸色大变,因为他很对这个君北衍很是犯怵,他觉得这个君北衍虽然外表俊美的不像话,内心却如毒如蛇蝎,若不是他下毒逼迫他,早在成亲的那一晚,他就睡到相公媳妇了。
他尝过那毒药的滋味,真真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每每回想到毒发的时候便心有余悸。
看着君北衍脸上带着的摄人心魄的笑,他恨不得直接拿他的青虹剑在他脸上划两刀,可是想归想,他连脚步都不敢动,只敢心里默默诅咒。
叫你好看,叫你笑,叫你勾引我家的相公媳妇。
我划个圈圈诅咒你。
生女儿没有咪咪,生儿子没有*。
君北衍似乎并不在意软枕头的仇视,和麻子姑娘的花痴,此刻,他一双熠熠凤眸里倒映的只有褚玉的影子。
他缓缓坐下来道:“褚爷,上次一别已两月有余,再见时,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褚玉笑道:“你是贵人多忘事,认不得我也不稀奇。”
君北衍微笑的就要拿糕点,褚玉却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就打在他的手上:“喂!今天请客的可是这位秀儿姑娘,我可不想借花献佛,你想吃先问问人家同不同意?”
“褚爷,你分的也太清了。”君北衍蹙了蹙眉头,转头问了问麻子姑娘,“不知姑娘可同意我吃糕点。”
“啊?”麻子姑娘这木鸡还没木够,一听君北衍问她,愣了半晌,然后又猛地点头道,“同意,同意,公子你随便吃,想吃多少都行。”
“褚爷,我看秀儿姑娘和君北公子很谈的来,不如我们先走吧。”软枕头迫不及待道。
“为何要走?”褚玉疑惑道。
软枕头眨眨眼道:“给人家留一点单独相处的空间嘛!”
褚玉:“……”
麻子姑娘心道:“……嗯,好羞躁。”
君北衍抬头看着软枕头凉凉道:“哦,对了,我倒忘记告诉你,上次解药只吃了一半,今晚还需服一粒。”软枕头浑身一抖,再不敢说话,只听话的“哦”了一声。
君北衍一边吃糕点,一边道:“我这糕点也不是白吃的,我特意跑来是想告诉褚爷,今日你有血光之灾。”
褚玉表示不信道:“你当你神棍啊!”
“我既不神,也不棍。”君北衍声音淡淡,将手里的糕点往盘里一扔,有些不满的瞟了一眼被啃掉一半的糕点道,“这芋枣糕不好吃,蒙汗药掺的太多了些。”
褚玉一惊:“什么,有蒙汗药,我怎么没吃出来?”
软枕头更惊,立刻就拿剑架到了麻子姑娘的脖子上,凶狠道:“怪道你死活要把我家褚爷弄出来,说,是谁指使你的?”
麻子姑娘立刻就慌了,她本就因紧张手心里全是汗,如今更是汗到了脸上,她苦丧着脸狂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软枕头依旧凶恶的看着她,褚玉不由的挥一挥手道:“软枕头,你且放手,秀儿姑娘可能真不知道。”
“……呜呜,褚爷,今日我也是被逼的,有人抓了我的小侄儿逼儿把你哄到这里来,我也不知那人要我哄你来做什么,呜呜……褚爷,我对不起你,我恩将仇报,我……”
麻子姑娘惭愧的哭的呜呜咽咽。
“你回去吧。”褚玉挥了挥手。
“可是我的小侄儿。”麻子姑娘不肯轻易离开。
“软枕头,你随秀儿姑娘去一下。”说着,褚玉从身上解下来一个绣着小老虎的香囊交给软枕头道,“那人看了这个自然会放了秀儿姑娘的小侄儿。”
软枕头听得一头雾水,并不肯轻易离开,只道:“我只负责保护褚爷。”
褚玉伸手指一指君北衍道:“有他在,我没事。”
软枕头深受重创:“褚爷,你是不是嫌弃我,不相信我能保护你?”
褚玉眼里抬头望她道:“还好,我不怎么嫌弃你,也相信你。”
“比这他,你更相信谁,更嫌弃谁?”软枕头拿剑指了指君北衍。
褚玉默了一默,半晌说了一个字:“你。”
软枕头立刻兴抖抖的离开了,走到一半,他这榆木脑袋方想起自个的问题问的不对,褚爷答的也不对。
他想回头再问,怎耐麻子姑娘心急如焚,拖着他直往前奔。
他二人一走,茶楼的雅间里独留下褚玉和君北衍二人。
褚玉的脸色却渐渐的暗了下去,静静的盯着芋枣糕发了一会儿呆,良久,方悠悠的抬头看向君北衍道:“你说,懿德太后突然冒出来找我究竟何事?”
“她是你母后,思儿心切也是人之常情。”君北衍特别认真的看着褚玉的眼睛,特别认真的问道,“只是你张口就称懿德太后,却不愿叫她一声母后,究竟为何?”
褚玉对那个懿德太后根本无感,她又不是她母亲,她叫不出口,况且她脑海里有朱玉的记忆,这个懿德太后对朱玉特别不好,不仅不好,简直算是冷酷无情,她都消失这么久了,这会子又找上她能有什么好事。
她好不容易将自己的事业做强做大,这个懿德太后就跳出来了,她根本也不想见她,更不想被她再牵扯到什么宫廷争斗之中。
宫斗文她看多了,她深觉自个不块宫斗的料,所以才选择离开皇宫。
她都打算抛开朱玉的一切过往了,以自己真正的身份在这异世活着,这个懿德太后怎么就又冒出来了呢?还搞出这样一出绑架的事来诱哄她出来。
她冷笑一声道:“我没有母后。”
“唉!”君北衍悠长一叹,“你不想她,她却一直惦记着你。”
褚玉立刻就沮丧起来,她一点也不想认这个懿德太后,可是毕竟人家是原主的母后,她与她之间有着最深的血脉亲情,她怎可能就此断的干干净净,她哀叹一声拿手撑住腮很是气恼道:“我要她惦记做什么,她来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君北衍沉默半晌:“你是个聪明人,自然能猜出她找你是为什么。”顿一顿,他的眼睛忽然怔怔的盯住她,琉璃色瞳仁里映出她漂亮而可爱的小包子面孔,眼中微泛了一丝丝涟漪,低低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想坐上龙椅,一统天下?”
她有些气恼的瞪着他:“我看你不是为我而来的,分明就是充当狐狸皇帝的探子来的,你想得到什么答案,我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你在这里问我这些话,难道就不怕被旁人听了去。”
“这些话我自然不会让不该听的人听了去。”君北衍自倒了一杯茶,将身体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眸光微微向窗外飘去,窗子上正立着一只未知名的小鸟儿,他呆了呆,悠悠道,“难道你只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可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眸子却是魅的惊人。
褚玉微微一滞,不可否认,此刻的君此衍的眼神不仅魅,于魅之外还透着一种真诚,若放到过去她或许会毫无戒备的相信他的这种真诚,可是,现如今,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信他了。
她撇了撇嘴,冷嗤一声:“我可没有翅膀,做不得渺万里层云的鸟儿。”
“玉儿。”他又唤了她的名字,声音轻柔的如卷过层层松涛的细细微风,“只要你想,我愿成为你的翅膀。”
褚玉心中一个激灵,突然肌肤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对君北衍背叛朱玉的事她始终不能忘怀,她倒不在意丢了什么江山,她在意的只是君北衍处心积虑的背叛。
他能背叛一次,就有可能会有第二次,她总觉得他对自己是别有居心的,至于居心是什么样的,她无法看的分明。
相比较于狐狸皇帝明目张胆的强取豪夺,其实她更怕君北衍这种笑里藏刀式的阴诡,她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看清他,更加斗不过他。
她捏着手中茶盏,目光狐疑而又讥诮的看着他,轻笑一声道:“别叫我玉儿,我跟你没那么亲近,还有我不想做什么鸟,与其渴望那些无法企及的东西,不如踏踏实实的做好自己。”
君北衍浓长的羽睫轻轻颤了颤,叹息一声笑道:“你倒是个务实的人。”
褚玉瞥她一眼:“你又不是到今天才认识我,我本来就是个务实的人。”
“玉儿。”
“叫褚爷。”
“又使小性子。”
“老子从不使小性子,叫老子褚爷。”
“好吧,褚爷。”君北衍温言一笑,“如今你一人在外,也该有些防身技能才是,你总不能让那个软枕头做你一辈子的保镖吧。”顿一顿,低低笑道,“不过人家一直拿你当相公媳妇,想来他是愿意的。”
褚玉白他一眼,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睫,想一想,君北衍说的很有道理,做为一个分手大师没点防身本领是不行的,所以近日,她一直苦练《摄魂引》,只是练到了瓶颈之处,师父给她的乐谱有几处她实在无法渗透。
她正皱着眉头,君北衍淡淡一笑道:“如果你在练琴上遇到任何难题,尽管问我。”
咦?他怎么知道自己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