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司机本来是看着站在街边的这个小姑娘漂亮才忍不住停车搭讪的,却不想这姑娘进来后开口就说去墓园。而且看她那苍白的小脸,肯定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或者说正陷入在人生的劫难之中。
出租车司机瞥一眼,再瞥一眼,终究还是忍不住劝说:“姑娘,人生自古谁无死,这年头谁也不能陪谁一辈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宁可听了这话木然的回头看了司机一眼,苦笑着点点头,回了一句:“谢谢。”
从Q市市区到凤栖山墓园有很远的一段路,这一路上出租车司机说说停停,停停说说,劝了宁可一路。
宁可也只是苦涩的笑着。这种时候,一个陌生人的安慰对她来说竟然是那么温暖。
车在墓园的门口停下,墓园的工作人员才刚刚开工。花店,香火店的大门刚刚打开,东西还没有摆出来。
宁可看了一眼出租车的计费器,上面显示四十多块钱。她打开钱包拿出两张粉红票子递过去:“大叔,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司机师傅抽了一张,又打开自己的钱袋子找钱,“哎,姑娘,这儿回去可没有车啊,要不你进去扫墓,我在这儿等你一会儿,还把你拉回去吧。”
“不用了,我想多陪我爸爸一会儿,回头打电话叫朋友来接好了,不能耽误您做生意。”宁可还是把另一张钞票塞到司机的手里,然后推门下了车。
“哎,姑娘——”出租车司机看宁可已经走开,便降下车窗玻璃喊了一嗓子:“千万要想开啊!”
宁可默然回头,朝着出租车司机摆摆手,转身进了墓园。
……
严肃买了五六种早餐回来,进门却发现一向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宁姑娘居然起床了,他一边换鞋一边笑着喊:“老婆?!”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
严肃立刻皱起眉头,下意识的支起耳朵扫听整个屋子里的动静。
然而,没有动静。严上校的听觉十分敏锐,他认真起来可以听见周围二十米以内的细微动静。这间小小的公寓一共不过六十多个平方,严上校想要摸清这里的状况也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
没在家?!
严肃把手里的早餐送到厨房放好,转身回来查看痕迹。
床是收拾过的,薄被叠得很整齐。
洗浴间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动过了,如此可见宁可出门前沐浴过。
更衣室里少了一套休闲套装,可见她是换好衣服出门的。
自己的手机丢在茶几上,跟昨天晚上一样的摆放,没有被人动过。
阳台上的窗户完好无损,没有攀爬的痕迹,屋门的锁在他去亚丁湾之前已经换过,今日看来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
几分钟后,严上校把小公寓里里外外查了个遍,终于出了一口气,他的宝贝疙瘩是自己出去的,并非被坏人劫持。
放心后,严肃去拿了自己的手机来冲上电,开始给宁可打电话。
手机是通的,但是电话却没有人接。
“怎么回事儿?”严肃打了三遍电话没有人接,眉头又紧皱起来。
生气了?不应该啊,昨晚还好好地。
怪自己早晨没陪在身边,宝贝睁开眼没看见人?也不会啊,自己早晨出去跑步买早餐的事情也不是头一回,这丫头从来没表示过反对啊!
这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会让宁姑娘连个纸条都没留就走了?而且到这会儿还不接自己的电话?!
严肃想了想,又抄起手机给凌墨打电话。
凌墨昨晚跟梁飞扬找了个地方哈皮到半夜,这个时间正蒙头大睡。被电话吵醒的凌大少火气很大,接了电话直接骂娘:“一大清早的有他妈什么事儿?”
“妈的!”严肃立刻回了一句,“是我。”
“嗯?”凌墨听出是严肃的声音,火气小了点,“你特么的什么意思?难道昨晚还不尽兴?!我劝你不要太过分啊!”
“宁可不见了。我出去买早餐回来她人就不见了,打电话也不接。会不会有什么事情?!”严肃知道扰人清梦是件不地道的事情,所以尽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点。
凌墨低声咒骂了一句,彻底清醒:“怎么会不见?!你他妈连老婆都看不住,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说完,他不等严肃再废话就直接挂了电话打给墨十九。
墨十九一路跟随宁姑娘到了墓园,此时正躲在树上补觉呢。
怀里手机震动把十九惊醒,他万般不情愿的摸出手机来接听:“喂,少爷,这个时间您不是在睡觉吗?”
说到睡觉凌墨自然没好气,直接开骂:“我他妈能睡得着吗?你在哪里?”
“我在墓园啊。”墨十九从树杈上坐直了身子,拿出微型望远镜来看了一眼百米之外坐在厉剑墓前的宁姑娘,特无辜的说道,“大小姐一大早起来见了个女人后就跑来墓园给厉先生扫墓,可怜我昨晚两点才睡,一大早又跟了出来。”
“墓园?”凌墨下意识的去想今天的日期,“今天什么日子?需要扫墓吗?”
“今天不是扫墓的日子。可能是大小姐想厉先生了。”
“放屁!”凌墨咬牙骂道,“她一出生就没见过厉先生人,有毛好想的!”
“那……”墨十九心想,我就不知道了啊,我只负责跟踪保护。现在大小姐安然无恙,我没失职啊。
凌墨抓过床头的座机拨了一遍宁可的电话,电话铃响,却没人接。于是又暴躁的问:“她手机没带?怎么不接电话?”
“我不知道啊,要不我过去?”
“快去!这一大早的跑去墓园,肯定是有事。”
墨十九把伪装网拉开,人从网子后面路出头来,然后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然后站在树下理了理衣衫,全然没有一点特别的样子,十分普通的路人甲形象。
墨十九一路哼着歌儿拎着手机走过去,站在宁可面前时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叫一声:“哎呦我的妈!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宁可坐在墓碑跟前的地上,侧身靠着墓碑,一言不发却泪流满面。胸前的衣襟已经湿了一片,而她那双原本灵动无邪的眼睛里还有源源不断地清泉水流出来。
最神奇的是,她人哭成这样了,却一点都不哽咽,一点声音都没有,眼睛也没肿,只是眼圈红红的,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抿着,让墨十九看的心疼的要死。
“哭毛啊哭?”墨十九一个没有一点恋爱史暧昧史的爷们儿面对哭的这样安静的姑娘是束手无策。全然忘了跟凌大少的通话还连着,便七手八脚的从身上摸了纸巾往宁可的脸上摁,一边还劝着:“别哭别哭,谁欺负你了,我去抽他!我抽的他生活不能自理。”
凌墨在电话那边听见这些话急的嗷嗷直叫。
别人不了解宁可他是了解的,从小到大这姑娘几乎没怎么哭过。她的眼泪值钱着呢,想让她哭,一般二般的事儿根本不可能。而这会儿她居然跑她父亲的墓前去哭?
“宁可?!宁可!”凌墨对着手机喊了几声,对方没什么反应,他气急败坏的挂了电话,一边骂墨十九这只蠢猪,一边重新拨打,希望手机的震动能把墨十九的理智拽回来。
果然,墨十九的手机再次震动时,他立刻跳脚叫道:“啊!少爷的电话!大小姐你别哭了,我求求你,快接电话。”说着,墨十九像丢手榴弹一样把手机丢到宁可的怀里。
宁可已经止了眼泪,低头拿起震动的手机接电话:“花猫?”
“可可,怎么了?”凌墨一边问一边起床,不管宁可说什么,他都得去墓园走一趟。
“没事儿,就是发泄发泄心里的情绪。对了,我想我妈妈了,你帮我订机票,我要最快的飞机去温哥华。”宁可拿着墨十九塞过来的纸巾把眼泪擦干,神情和说话的语气都恢复了平静。
“是不是跟严肃闹别扭了?”凌墨单手穿上衬衣,一边系着扣子一边问。
“没有。”宁可笑了笑,“你别多心。”
“他刚给我打电话说找不到你了,很担心。你还跟我说没事?”
“是真的没事,我这就给他回个电话。可能是我手机在静音上,没听见你们给我打电话。”
“哦,没事就好,我过去接你回来。”
“不用,十九带我回去,你帮我订机票。”宁可又迟疑了一下,叮嘱凌墨:“严肃那边我自己解释。”
“知道了。”凌墨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又说:“你把手机给十九。”
宁可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墨十九。
凌墨又叮嘱了墨十九几句话,之后便挂了电话重新拨打订票电话给宁可订机票。
墨十九从墓园跑出去两三公里找到一辆出租车,回来把宁可带回市区。
凌墨的飞机票已经订好,宁可连出租车都没换,直接拎着手包上了飞机,直飞温哥华。
……
两个多小时后,严肃一脚踹开凌墨在黑豹健身俱乐部的办公室门,身后的几个健身教练紧张的跟进来,连声劝阻着:“先生,你要做什么?先生你冷静!你再这样我们要报警了!”
凌墨坐在办公桌之后缓缓地抬起头来,对着几个教练摆摆手,示意大家都下去。
康平不放心的看着凌墨,迟疑不走。
凌墨笑了笑,说道:“他是大小姐的男朋友,以后来这里你们都要好生招待。”
“是。”康平立刻换了一副和颜悦色,回头仔细的打量了严上校一眼,心想不愧是大小姐看上的人,英勇神武,光彩照人,不凡,不凡!
康平带着几个健身教练出去,临走时不忘把房门带上。
门一关,严肃绷着的表情立刻迸裂,他两步冲上前去,踩住凌墨的衣领把人拉起来,咬牙问:“宁可呢?!”
“去温哥华了。”凌墨抬手掰开严肃的手,后退一步,认真的整理着衬衫的衣领,淡定的很。
“好好地去温哥华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瞒着我?!”严肃是真的要疯了。
他给凌墨打完电话后就在等他的回话,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等来凌大少的一个屁。于是他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去小区的物管处查看监控录像,从监控录像中看见宁可在六点四十二分的时候出了小区的大门,没开车,在小区的大门口上了一辆出租车。
严肃从监控里记下出租车的车牌号打电话让周呈晔去查。
然后查到这辆出租车把宁可送到了某超市的KFC。然后周呈晔又通过交通录像看见,四十多分钟后,宁可从那家KFC门口的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然后,那个被宁可塞了两张粉红票子的出租车司机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被特警支队的周队长找去谈话,连两百块钱的事情也没隐瞒,最后叹了口气说:那个姑娘好像很伤心。
严肃还没想明白宁可到底是因为何事伤心一大早的去了墓园,周呈晔又查到了宁可出境的消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的飞机,去了温哥华。机票是凌墨给订的,航空公公司有详细的通话记录。
于是乎,严上校直接找上门来问凌少要人。
凌墨等着严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也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大早的你让可可跑去墓园抱着厉叔的墓碑哭?”
问完后不等严肃回答,凌墨脸色一变,声音陡然冷冽逼人,“从小到大她都没那么哭过你知道吗?!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并且全力支持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条汉子!是汉子的就不会让自己爱的女人受委屈!而你呢?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那么伤心?!”
“我……”严肃被问的莫名其妙,半天才一拳打在墙上,吼道:“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可明明昨晚还好好地,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我***也摸不着北啊!”
凌墨对严肃印象极好,虽然正邪不两立,但他对严肃总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严肃这样他也觉得不好受,宁可走的那么着急,他自己也没见她,只听墨十九在上飞机之前跟自己提了一个人名:章含壁。
“严肃。”凌墨拍了拍严肃的肩膀,说道:“这事儿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可可的脾气我知道,她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出来。现在她要去温哥华也肯定不仅仅因为心里难过。温哥华有宁姨在,她不会有事。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查一查这个叫‘章含壁’的女人。”
“章含壁?!”面墙而立的严肃猛然回头,泛着血丝的双眼几乎迸出火来,“她做了什么?!”
“宁可早晨接了她一个电话,然后两个人约在KFC见了一面。我的人一直跟着宁可,但KFC那种地方比较嘈杂,她们两个也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章含壁给了宁可一包东西,是一些资料……”凌墨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又问:“你确定你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瞒着宁可?”
“没有。”严肃自问心地坦荡,那些不能说的都是军事机密,不仅仅是对宁可不能说,对他父亲和爷爷也不能说。那是军规,跟他们两个的感情无关,宁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跟自己闹别扭。除此之外,他在没有一根头发丝的事情瞒着她。
“那是因为什么呢?”凌墨也觉得这事儿应该不仅仅是感情问题,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想不出来。
严肃却有些明白了,他转身走到沙发跟前坐下来,抬手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说道:“章含壁是尚雅慧的人,章家跟尚家是姻亲,章含壁是尚雅慧的表侄女。也是她极力想拉拢进严家的人。”
“?”凌墨疑惑的看着严肃,片刻后立即明白过来:“你是说,章含壁是尚雅慧想要让你娶的人?”
“差不多是这样吧,他们曾经提过一句,不过我没理会。”严肃想了想,又说:“是去年中秋节前后的事情了,一年多没有人再提,我早忘了。”
“妈的!”凌墨低声骂了句脏话,“怎么这个女人如此阴魂不散!惹急了老子想办法把她弄死算了。”
严肃苦笑:“能把她弄死最好了。”
“弄不死她也没关系,她有她的软肋。”凌墨的拳头攥紧,在办公桌上擂了一下。
“你想怎么动手?”严肃蓦然抬头,眼睛里闪烁着逼人的寒光。
“我们不用动手。”凌墨阴险一笑,“我们来个请君入瓮。”
“嗯?”严肃不解。
凌墨却抓起手机来打电话,吩咐那边的人:“你那边有什么动静?”
“少爷,我们这边一切正常。”
“慕云呢?”
“他在娱乐公司上训练课。”
“那个人呢?”
“今天没出现。”
“什么?”凌墨的眉头紧皱起来,“为什么没出现?”
“这个……属下一直跟在慕云身边,对那个人……没太注意。”
“去查!”凌墨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查到后立刻把他绊住,不许他回京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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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们,今天是中秋节,某珠在这里祝大家月圆人圆,团团圆圆,圆圆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