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金钏瞪眼李莫愁,抽身跑了。
少顷回来递给李莫愁:“能成么?这可是伤在面上?”
“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李莫愁瞅眼金钏,劈手夺了锅底灰,暗暗把止血药参进去。一路飞奔进去递给凤姐:“二奶奶,金钏寻了这个,您看呢?”
锅底灰?
凤姐眼底有些犹豫,只是王氏眼见面如金纸。整瓶的药粉倒上去也不顶事儿。
紧要时刻,亲情占据了上风,救命要紧,凤姐也顾不得了,接过了晴雯递上锅底灰包,死死按住王氏伤口。这才险险止住了流血。
凤姐也是情急糊涂了,其实,锅底灰做成灰包可以止血,那整瓶药粉子做事用锦缎包了摁住伤口,一样可以压迫止血。
过后平儿提起,凤姐惊得一身冷汗,捂住平儿嘴巴,瞪眼道:“多嘴多舌!”
平儿被她捂住要断气,频频点头:“嗯嗯嗯!”
凤姐这才放手,狠狠一戳平儿额头:“就你聪明?我拔你舌头!”
平儿撅嘴,那舌头伸到凤姐面前:“拔,拔,拔,怎不拔?您给我拔了,我谢谢您呢!”
凤姐气的直骂:“小蹄子,纵得你要上天了,真以为我舍不得呢?”
平儿绞帕子替凤姐擦手,眼眸戏谑睨着凤姐犟嘴:“哼,奶奶从今儿起别纵啊,还是拔了啊,乐得舒服呢!”
凤姐气得咬牙切齿,干瞪眼,幸好贾琏来了,伸手想摸平儿:“这主仆两个别又在拿爷磨牙呢?”
平儿一闪身,也不行礼,板脸端起盆儿,撩帘子去了。
贾琏只是莫名其妙:“这个骚蹄子,爷怎么啦?”
凤姐见贾琏也吃瘪,心里这才顺畅些:“该着,大天白日,动手动脚,像什么话!”
贾琏原无意,被凤姐一逗,顿时起意,一个饿虎扑食摁住了凤姐。
平儿换了水来预备伺候贾琏擦脸,忽然听见屋里嗯嗯唧唧,不由脸一红,暗暗‘啐’一声,溜到门前做针线瞭哨去了。
随即,平儿想起一事,满拉了安姐儿守门,自己亲自走到荣禧堂上。
此刻,王氏已经由太医重新包扎过了。
屋里鸡飞狗跳痕迹犹存,金钏玉钏正在知会洒扫恢复。
平儿偷偷招了金钏密嘱:“日后无论谁人问起,你都不要承认那锅灰是你所掏,打死也不能承认,可记住了?”
金钏愕然:“平儿姐姐,我是为了救人啊?”
平儿拍一拍忠厚金钏,叹道:“总之你听我的就是。”
金钏喃喃自语:“晴雯,是晴雯让我掏锅灰。”
平儿慌忙捂住金钏嘴巴,惊慌四周观看一番,这才骂道:“作死啊,这话能说呢?死了她,也跑不脱你!”
金钏瞠目:“怎么会死呢?太太说过当我亲生女儿一般,纵然犯了错也不会处罚我!”
平儿摇头:“总之,你听我的话,否则,谁也就不得你!”
平儿言罢起身:“还有一句,你想去忏悔也好,领赏也好,好歹别牵扯旁人,都是穷人穷命,谁也不容易!”
闻听这话,金钏胸口闷闷的有些窒息,她觉得受了莫大侮辱,自己何尝是这种人呢?
待要反驳几句,平儿已经走远了。
平儿并未回转,而是径直到了葳蕤轩。
李莫愁正懒懒的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吹风,瞧着那紫鹃做针线。
平儿倒来,那丫头喊了声平姐姐,动弹一下也欠奉。
紫鹃热忱让座,笑盈盈进取烹茶。
平儿瞅着晴雯一声冷哼:“把别人当成冤大头,你到清闲啊?”
李莫愁觎了平儿一眼,撇撇嘴巴继续眯瞪:“听不懂你说什么!”
平儿眼见紫鹃烹茶而出,快捷言道:“我不是来打抱不平,只是好心提醒你,二奶奶已经反省过来,那一位再蠢,等疤痕露面也会警醒,金钏是个痴的,你最好设法管好自己嘴巴,也封住她的嘴巴。”
及至紫鹃出来,平儿却起身告辞:“既然你们姑娘午睡,我就不打扰了,紫鹃你替我代问姑娘好,也替我传个话,问问你们姑娘,后日东府摆下螃蟹宴,问问你们姑娘去不去。我们奶奶也好事先作安排。”
隔了几日,李莫愁随着媚人回了后街家中,夜半三更,李莫愁乘着干爹娘睡熟,给媚人熏了安息香,悄悄挪开床头那笨重柞木衣柜,将墙壁砖块掏出一半,将一个半尺见方铁皮盒子安放进去。
李莫愁将墙砖还原,再将衣柜挪回去,然后将用衣服兜着土屑,用掌风击碎,悄悄洒在房内。
谁也不知道,包括媚人自家也不知道,一夜之间,这座小房子成了藏宝之地。
回头却说黛玉,因为王夫人宴席上一番闹腾,黛玉心生后怕,并未去东府赴宴,宝玉因为王氏生病也没有往东府赴宴。
使得老荣公对警幻仙子托付落了空,按照原计划接了绛珠仙子回去示警。
黛玉醒来疑惑顿生,她不知道梦中神仙姐姐为何要让自己去看那株灵河岸边仙草。更不明白仙姑之话,还泪并非换命,所为何来!
更不明白为何仙姑唤自己叫做绛珠妹子?
黛玉梦境似是而非,思忖几日不得结果,遂把自己梦境归结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约是自己寒梅独开,无有兄弟姐妹,觉得孤单,思虑一个姐姐疼爱之故。
黛玉对宝钗亲近便是此理,一笑之下,就此撂开了手。
三日后,东府却传来可卿病重消息。
这个消息一下子惊醒了李莫愁,掐指一算,娘希匹,东府宴请前日,正是可卿收入之日。
只是,如今可卿并未死去,却是为何?
不及李莫愁想得明白,王氏到了解除绷带日子。
事实证明,平儿担忧并非杞人忧天。只是那伤口里已经伸进了黑灰,一月后伤口结疤,王氏额上留下酒盅大一块丑陋疤痕,且这疤痕呈青紫色。
二太太王氏从此之后,便顶着一块青灰色疤痕。
府中下人又说这疤痕像犯人刺青,也有人说这疤痕正如传说中那被鬼抓过痕迹。
此后,王氏隔三差五便会发疯一次,夜半三更披头散发哭闹打人。
贾母无法,只得吩咐,将王氏关押在荣禧堂小佛堂里,除了服侍之人,轻易不许她见外客。
说来也奇怪,王氏自从进驻小佛堂,竟然安静起来。
东西两府再次流言沸腾,说是王氏做了太多坏事,被鬼混缠身了,如今住进佛堂,鬼混害怕不敢进去,她才清醒了。
王夫人名声再一次落在尘埃,在荣府,王氏在众人心里成了狠毒代名词。也成了两府下人茶余饭后磨牙笑资。
与此同时,东府也出了大事体,贾蓉的媳妇蓉大奶奶秦可卿病重,药石罔效,卧床不起了。
西府三春姐妹,以及李纨凤姐齐齐赶去探病抚慰。
众人心里只当是永别了。
可卿竟然药石罔效,这让李莫愁甚是疑惑。
须知李莫愁当日病重乃是装病躲灾,希望可卿也是这般。
这一次,李莫愁下决心要去东府瞅瞅,救不下可卿,看看能否拉拉前生忠婢瑞珠,趁机还了这笔前生债。
熟料黛玉恰好接到父亲来信,说是偶感风寒。黛玉因此忧心忡忡,郁结在心,父亲不是大惊小关之人,这一病,只怕不是偶感风寒这般简单。
黛玉因此没了去东府探病心思。
黛玉宝玉皆不去东府,李莫愁这个婢子,也没有越俎代庖越过主子的道理,只得按下心思,不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草草星星眼,看着文下亲亲。
嗯嗯,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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