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听到郭嘉此言,嬴斐才意识到,此时此刻大军的处境有多危险。辎重被毁,这不仅意味着大军粮草不足,更是军心不稳的开始。
“唰。”
两个人的目光在一瞬间碰撞,其中凝重浓郁。大军困于此地,前距故道县五十里,后有散关天险。
此际,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且,驻扎于此地,就意味着解决今日大军口粮,成了当务之急。
“主公。”
沉默,被林峰的声音打断。嬴斐眸子动了动,转头看着林峰,道。
“如何?”
“我军伤五百,三日之中,战力皆无。死亡一百二十。大军只余三千两百余,具备一战之力。”
“嗯。”
点了点头,嬴斐在瞬间沉默了。率大军南下,连敌人的面都未见到,大军便伤亡尽千,能一战者,不足两千余。
这样的亏,嬴斐还是第一次吃。当初起兵征讨太平道暴乱,其就算面对波才的二十万大军,亦或者军临青州,都未如此。
“主公,大军辎重尽毁,粮草点滴全无。今,当若何?”
迎着火头军屯长的目光,嬴斐眸子一怔。在这一刻,嬴斐突然发现,其根本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地。
嬴斐望着不远处的小溪,其神色瞬间变得落寂,沉吟了半响,道:“挑选烧伤战马,杀马以熬肉粥。”
“嘶。”
……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滔天波澜,瞬间便令整个大军为之骚动。
“主公,不妥。”
郭嘉眸子里精光爆闪,其朝着嬴斐,道。
“主公,不要。”
……
就在这一刻,几乎全部的士卒,以及郭嘉等人,都在劝阻。对于这支轻骑而言,战马,就是他们的第二生命。
……
战马是神圣的,杀之不详!
作为一个军人,嬴斐对于这句话十分认同。纵观华夏几千年,有杀人为食,有吃草根的,却很少有军队杀马而食肉。
“呼。”
对于众人的反对,嬴斐并未回答。这个决定是沉重的,其对于嬴斐的打击,根本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嬴斐就地坐了下来。其望着不远处的小溪,听着潺潺水声,面无表情。仿佛这一句话出口,一下子抽掉了嬴斐的力气。
“杀。”
冰冷的声音,从嬴斐嘴里吐出。纵然众人反对,依然没有令嬴斐改变决定。那怕其心里再不舍,也无济于事。
这一刻,嬴斐远比任何人都要理智。对于这支大军而言,此刻唯有活下去,才是最根本的问题。
活着才会有出路,才能看见黎明与曙光。而杀马,则是这一切的前提。
“诺。”
嬴斐的命令不容置疑,火头军屯长,转身离去。在众士卒如刀剑般的目光中,挑选烧伤太重的战马。
……
“若非如此,大军唯有死而矣!”
察觉到身边坐下了一个人,嬴斐目光沉重,轻声叹息,道。
闻其言,郭嘉眸子闪了闪,朝着嬴斐,道:“话虽如此,诸士卒皆不舍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