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西跑的人流中分清敌我,突然察觉有人杀来,手忙脚乱举枪。
迟了。
杀来的家伙在快速奔跑中腾空跃起,大幅度挥臂甩出一柄军刺,射杀居高临下扫射的机枪手,巨大惯性竟使机枪手向后翻下瞭望台跌落尘埃中。
他射杀一人的同时,雄健身躯飞跃三米有余,粗壮右腿凌空扫出,势沉力猛的脚掌扫过两名武装分子的头部,瞬间轰断他们的颈椎,没机会开枪的俩倒霉蛋儿耷拉下脑袋,软软扑倒。
这杀神似的家伙仍未停步,威猛落地后再借前冲的惯性高高跃起,脚尖一点支撑起瞭望台的圆木,双手已够着瞭望台的围栏,双臂较劲儿,迅捷翻入瞭望台,操起m2勃朗宁机枪,拉动枪机。
连杀数人,飞身上台,操枪,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彪悍的身手似乎专为杀戮而生。
12.7毫米口径的m2重机枪再次嘶吼,不同的是,射击目标比刚才明确许多,训练营的武装分子和接受特训的人一片片倒下,仿佛被无形收割的麦子,有几个人更是连续中弹,被打碎了身子。
12.7毫米的子弹洞穿肉体,绝不是留下个弹洞那么简单,两倍于音速的子弹深入人体会产生巨大的锥形震波,三两发子弹就能将一个强壮的成年人拦腰撕裂。
瞭望台上,冷漠的家伙俨然一樽死神,无情收割着人命,显然见惯血液飞溅肢体凌乱的血腥场面,直至谷地这座训练营再无活着的敌人乱窜,他才停止射击,居高临下冷冷环顾全场。
像头高傲的狼王,欣赏狩猎得逞后的战果。
“头儿,总共一百五十七人,全部消灭,没有活口。”
塞在男人耳中的微型通讯装置传出清晰话音,看不出他涂了油彩的面颊有何表情波动,淡淡道:“你们再仔细清理一遍,决不能漏掉一个,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任务,我可不想出岔子。”
男人说完直接从瞭望台一跃而下,四米多的高度,落地时仅后腿稍微曲了下,便大步流星向前,宛若天神下凡。
他走向营地里一个储水罐,锈迹斑斑的罐身被重机枪子弹打出几个洞,往外喷水,他蹲下,洗净染血的双手,然后将脸上掩盖真面目的油彩洗掉,露出一张刚毅英俊的面庞,正是杨晨。
洗完脸,曾经不抽烟的杨晨竟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如果说女人爱上烟是一种凄美,是一种寂寞,那么,男人爱上烟,是无可奈何,是一种比凄美更令人感到窒息的寒苦。
杨晨便是如此。
人间蒸发两年半,加上在部队的两年半,五年世间,已经二十一岁的他尝尽世间磨难和一次次生与死的洗礼。
烟,在杨晨指尖一点点化为灰烬,留下一点寂寞,一点对无常人生的唏嘘和不屈,这种味道,是那些用烟装逼的小屁孩永远装不出来的。
即便此时杨晨蹲着抽烟,背影依旧伟岸。
“头儿,清理完毕,绝无差错。”
话音未落,四个如杨晨一般威猛的男人聚拢过来,望向杨晨的目光,仿佛信徒那么虔诚。
杨晨环视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点点头,幽幽道:“最后的任务完成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