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好痛。原来每往前走一步是幸福,向后退一步是钻心的疼痛。
可楚瑾墨在笑,他的样子那么欣慰,就算身体再痛,我也可以忍受。楚瑾墨,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值得你用生命为我挡住狼群?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我宁可自己疼痛,也不愿意让楚瑾墨伤心。一步又一步,举步维艰地向后慢慢退去。
“兰儿!”一声惊喜,印入眼中的是霍去病憔悴而疲倦的脸。
他此时坐在床榻侧处,小心翼翼地环抱着我。他的双手紧紧扣拢着,胳膊却不敢用力触碰我。这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宣布保护和占有的姿势,可是我却在貌似坚强下看到了不确定和担心。
我努力把头像他靠去,却动作迟缓,他帮我把我的头挪到了他的肩膀上,嘴角泛起一个苦涩的笑意。
“少主?我又梦到你了?”我轻轻说道,喉咙间传来一丝干涩。
我伸手握了握他的手,这还是个梦吧?就像梦到他在雪中舞剑,梦到神情哀伤的楚瑾墨。他们两人一一交替出现在我的梦中。
究竟是谁牵袢住了谁?
我的眼睛刚要闭上,霍去病却用力地摇晃我“不要睡,这不是梦!”
我猛地睁开眼睛,这,是真的么?
他的神情焦急而憔悴,长长的睫毛在俊美的脸上形成了温润的弧度,这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染给了我。
“少主?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低低哽咽,这一路竟然走得如此艰辛。
从树林被俘到雨夜狂奔,从白水城兵临城下到火烧东林叛军,从太后赐婚到狼群围堵。太多太多的磨难,终于换来了他此刻身体的温度。
我将头放在霍去病的肩膀上,我满心伤痛,只觉得身子的力气一丝丝全被悲伤吞没,身子微微摇晃着,眼泪终于再不受控制地落下。
霍去病急急给我拭泪,道:“兰儿,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凶,你别气了。我不知道你竟然会跋涉千里来找我,都是我的错。”
我泪如雨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不一会儿,霍去病的肩头已经湿了一片。从楚瑾墨为我独自抵抗狼群起,我心中就如同灌铅般沉重。
此时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楚瑾墨伤心还是和霍去病久别重逢而哭,只知道心如刀绞,好难过。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霍去病轻声哄着我。
终于,我找到他了!
在军医的照料下,我的身体很快得到了复原。额头上因为摔下山坡时撞到石块而淤青,但幸好没有什么大碍。最难治疗的是我受伤的双脚,满满全是血泡和伤痕。
霍去病取了金疮药,将我的双腿放在他身上为我上药。我老脸一红,跋涉千里,千难万险才找到他,可这样的气氛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却丝毫不在意,上完了金疮药之后又细细将我的双脚捆上了白纱布。
“少主,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小月氏。”
小月氏?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脑中闪过一双冰冷得如同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眼睛,心里没由来得猛地一痛,是楚瑾墨告诉过我,往小月氏走,一定会遇到霍去病。
霍去病见我神情异常,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还没有答话,门外走进一个兵士,“启禀将军!”
我的腿现在正放在霍去病的身上,他的手放在我包扎了白纱布的双脚上,这样的姿势在旁人看来极其暧昧,而我依旧还是一身男装打扮。
果然那个小兵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立刻低头以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我慌忙将腿收回来,把脸撇向床榻里侧。
霍去病问道:“什么事?”
“陛下派人送来了一坛美酒赐给将军。”
“就一坛?”霍去病眯了眯眼。
“是!”
“知道了,你下去吧!”霍去病挥了挥手,那兵士立刻如蒙大赦,低头快步退出。
汉武帝宠爱霍去病,溢于言表。打仗行军在外,竟然还不忘给霍去病送酒来。
霍去病用手将我往里侧躺的肩膀翻过来,说道:“明日起我即将快马行军,要走很远的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你跟着我怕苦吗?”
我猛地坐起身来,摇摇头“不怕!”
“果然是我的好兰儿!”
第二日大军开拔,在路过一条山泉边时,霍去病命令扎营休息,开锅造饭。他站在山泉边,风将他的衣袍吹起,黑色的盔甲在阳光下泛起丝丝冷意,他仿佛如神兵天临,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