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不担心母亲有想法,对钱财什么的,还是先小人后君子的好。要是没有这张纸,母亲临时翻脸不认账的概率极大。
“你不信我?”何玉黑着脸,粗短的手指指着李梅,恼怒十分。
李梅看一眼母亲,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信自然是信的,但欠条还是得打,放心我不会坑妈的钱的。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事处理好,再谈谈关于请律师的事儿,妈,你只要摁个红手印即可。”
李梅的态度非常明确,不给钱没关系,看谁耗得过谁,她可没母亲那么心急。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她还是怕的,算清楚再进行下一项。
何玉伸长脖子,往李梅面前凑,先是震惊紧接着便只剩下愤怒!搪瓷的白杯子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极响。
“要是摔坏杯子得赔钱。”李梅不冷不淡地回话,“不是着急么,妈要是心宽等得起,我无所谓。”
何玉面上露出一丝丝的不自然,就跟霜打了一样,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站在原地,愣是没有动一步。
“按不按,不按的话,咱们下午再说,我有事耗不起。”冷淡、不在乎打李梅的声音传出来。
何玉被她噎的面子上有些过不去,脸上闪过一抹厌恶,却也知道形势比人强,心里对于这个闺女更添一份不满。何玉撩眼皮看她一眼,嘟嘟囔囔不情不愿按下她的红手印。
只是感觉心里在滴血,剜肉之痛跟出钱之痛差不多可以比拟,何玉想着长翅膀飞走的钞票,心里那叫做一个气啊!
揣着无名火的何玉走拿着白杯子是重重一拍,拿起来瞧瞧没坏。鼻子里这才发出清晰可闻的冷哼,坐到沙发上,泛红的双目是死死地盯着李梅,闹是不敢闹,火依旧是火的。
叶桂花紧着上前询问上哪里找律师好,他们做家属的能够做什么对李思远有利的事情。
看见叶桂花上前揽事,就故意不过去,想着到时把律师费全推到叶桂花身上,儿媳妇身边有钱,她出那么大的血,儿媳妇也该跟着出血才对。闺女那里她是不指望,真是冷血啊,果然骨子里留的还是她的血,压根就没反省为何闺女和她的关系会变成这模样,全然是她自个儿作的。
叶桂花慢悠悠喝口水就看到表情震怒的丈夫站在她跟前,胸口的气还没喘匀,老脸胀得黑红,看着她是一脸的不善。那何玉心慌到膝盖发软,生硬地扯出一抹笑,自家老头子这副模样看着有几分渗人,她是半点不敢嚣张。
“死老婆子,不是叫你少掺和,少掺和!”李老头看见婆娘火烧眉毛的时候居然悠哉悠哉的,气不打一处来,一拐杖砸在她的腿上,可见李老头的愤怒不满!
李老头微胖有福态,平时又总是笑眯眯的,便给人一种十分和蔼可亲的感觉,可是此时他怒着一张脸,看上去竟十分的骇人。
李老头就被女婿从工厂叫过来,正巧瞧见自家婆娘摆谱,当即怒火攻心,拿起拐杖就动手。
女人再强终究不是男人对手,何玉不敢躲,生怕继续惹怒丈夫,一下子被拐杖打着,打得她哭爹叫娘,滚爬中好不容易逃脱出来。
“我掺和啥啊,我!”何玉一瘸一拐地远离自家丈夫,眼瞅着距离够安全方才开口,对于他的指控根本不愿意承认。
“叫你将儿子早拉回去,没曾想你非但不听,反倒在这里大闹,你脑子长哪儿呢!”李老头咬牙切齿冲上来将何玉逼到死角,婆娘的脑子里装的满是稻草,这下可好弄出这些来,等到儿子进警局也不敢通知他这个老头,胆子真是不一般的大。
“不是我干的,那是儿子自己跟人家姑娘在外头成的亲,我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何玉见没地逃蜷缩在地上,生怕自家男人继续一个拐杖落下来,李老头恨恨看着婆娘,到底没下手。
李老头怀里掏出来个存折,交到李梅手中,对着闺女郑重道,“别的法子没有,咱们先请个律师,瞧瞧能不能减减刑。钱别省着,给你哥找个厉害点儿的律师。”
何玉将眼泪鼻涕擦在衣服上,瞧着李老头手里的存折本,气不打一处来,老头居然背着她藏私房钱,男人果然靠不住。她雄赳赳气昂昂跨步走上钱,腿上的疼痛变得不可敢,尖叫着,“死老头,背着我私房钱,你咋的敢呢!”
“什么私房钱不私房钱的,拿的是你的钱。”李老头虎着张脸,他倒是想要口袋里有钱,只可惜以自家婆娘的烂性子,他这些年口袋从来没鼓起过,真要用钱的时候她也不敢不给钱,家里头的钱攥在婆娘手里也没什么不好的。精打细算抠门,他们一大家子在最艰难的时候挺过来。
“啥,我的钱。”何玉先是一愣接着回过神来,她的私房钱被自家丈夫搜刮出来,她的胸口是密密麻麻的疼痛,前些回都是假装的,这回是真疼,那可是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这样拿出来可不就是要她的老命。藏的那么严实的钱,不知道是怎样找出来的,“冤家啊!”
心疼归心疼,她倒是没有拿回来,老头那模样肯定是不可能让她拿回钱的,与其开口遭顿打骂,不如老老实实的别吭声当,她没瞧见,眼不见心不烦。没瞧见,她什么都没瞧见!话说是这样安抚自己,只是还是心疼啊!
李梅和宋青俩口子找律师,宋墨带李老头去瞧瞧李思远。宋秀秀不愿意回去同老太太相处干脆继续住下来,林秋这里房间有,她住着也是方便的。
李梅一边往律师事务所走,一边看着街道两边的风景。原本很平常的景色,现在在她眼里却是那么的美丽,她走着走着,嘴角不自觉的弯起来,心情自在惬意。不该让的时候坚决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