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郡王叫姬誉来,其实是有事相商。
“姬先生,出大事儿了!”
姬誉一进议事厅,就看到瑞郡王坐在上首的座椅上,一手支颐,面色阴郁,愁眉不展。
而景安垂手侍立站在下首,瞧见姬誉,便急忙上来说明情况。
姬誉问道,“发生了何事?”
“五天前,同安县地动了!据说死伤无数!”
姬誉一听,不由得眉头微紧。
同安县这个小县城离京城至少有上千里,算不得繁华,但却在大玄朝十分知名,原因无它。
因为同安县是本朝铁矿最为丰富的地区。
整个大玄朝的武器盾甲器具等等,需要用到的铁矿石都是自那里运输而来。
这一地动,同安县的铁矿石出产势必受到影响,如果情势严重的话。在未来几年,大玄朝的军队估计都会势必受损。
嗯,这还不是最让人担忧的。
如果灾情严重的话,同安县的,数十座铁矿都倒闭。
那么赖以为生的近万名矿工以及家属都会流离失所衣食无着。
要知道,就是寻常的庄稼汉变成了流民,也会对长治久安构成隐患。
更何况是那些常年都聚在一道干重体力活的那些矿工了!
所以即使一个小县的地震,放到朝堂上也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瑞郡王不过是担着个王爷的爵位,并无实权。并非几位皇子。有参政议政之权力。为何会这般烦恼?
即使瑞郡王在民间有那么一个侠王的称号。
姬誉也不觉得,瑞郡王是因为忧国忧民,能愁这样?
没看那一张脸,黑的都快赶上当时被逼着娶石锦书了么?
姬誉把视线从瑞郡王面上收回来,与景安对了个眼色。
压低声音问道,“这件事难道与王爷扯上了什么关系不成?”
静安低声答道,“可不是有关系呢?”
“刘御史上了一本奏章,说是今年属于多事之秋。天灾**不断。想来是皇族中人,德行不修,这才有天降大祸示警。他请万岁爷下罪己诏,同时约束皇族众人。”
姬誉听了心中微微冷笑。
明明是天灾,却总有人把它往**上引,等到真有**了,却又是相反。
“那皇上的意思是……要下罪己诏吗?”
景安微微一撇嘴道。
“那怎么可能?”
后头的言外之意没有说出来,姬誉也能明白。
本朝皇帝高冕,即位几十年。虽然说不上政治清明,国泰民安。但也算是,风调雨顺平平安安了这些年。
他自然在心中对自己的评价甚高,怎么可能真的听了一个小御史的话,就会给自己脸上抹黑?
姬誉疑惑道,“那怎生又和王爷……”
高冕下不下罪已诏,跟侄儿高哲有什么相关?
景安愤然道,“偏偏这个时候,钦天监的人又来多事,说什么半月前就有彗星袭月。恐怕那时就已预示着如今之灾。”
然后不知宫里哪个多事之人,居然把彗星袭月和王爷联系到了一起。说的那日子倒也巧,正好是王爷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
于是王爷就莫名其妙成了带来灾祸的罪魁祸首。
原来如此。
姬誉也不禁皱了眉头。
子不语怪力乱神。读书人往往是不信这些神鬼之言的,又不是神婆神汉?
难怪王爷会气成这个样子呢。本来被说成是天煞孤星已经很郁闷了,现在,一个县城发生了地震也跟他联系在一起!
“哼,本王现下不是天煞孤星,倒成了祸国灾星了!”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头瑞郡王已经忍不住气,一拍桌子就爆出了怒吼。
姬誉景安对望一眼,都很是无奈。
姬誉问道,“王爷暂且息怒,此事听起来,也不过是些风言风语而已,那圣上是怎么说的?”
瑞郡王没好气儿的道,“皇上倒是斥责了钦天监的人。不过我猜,皇叔心里未必没有疑虑。二皇兄说,实在不行就让我先回武安府避避。”
眼下大灾消息刚刚传来,皇上还能淡定处之,若是后续处理不佳,酿成更大的乱子,也许皇帝就真对瑞郡王有些想法,也未可知。
就是明知如此,瑞郡王可不是憋着一肚子冤枉没处撒去。
姬誉凝眉深思。
原本以为三皇子倒了台,至少要风平浪静上三到五个月。
谁知道这才没有半个月,就又出了新的麻烦。
姬誉又问,“那位刘御史……又是谁的人?”
“那刘御史本是贫寒农家子,十三年前中的进士,被分到边远小县去做了个县令,连任六年。治下颇为清明,据说临走时还收了不少万民伞德政牌的。”
景安身为王府总管,自然对朝中宫内人等的底细,早就摸得清楚,此时便细细讲来。
“后来他一路升迁,进了御史台。也是以大胆建言,不惧权贵著称。上本参过不少勋爵高官,王爷外戚。京城里好多人都把他恨得牙痒痒的,可偏偏这个人,官声清正,廉洁自好,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去年三皇子还想拉拢刘御史,却也没成功。正是因为这样,万岁爷才颇为信任他。”
姬誉听得点点头。
这人并不是直接把矛头对准瑞郡王,而是请皇帝下罪己昭。
这样么……就不知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了。
姬誉又问,那宫中向皇上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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