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宫内小黄门礼服的内侍,抑扬顿挫,口齿清楚地把手中的旨意念完,这才合起圣旨,居高临下地瞧着面前的数人,行下大礼,谢恩领旨。
“民女石氏叩谢皇恩浩荡……”
石锦书身上仍是一袭道姑穿的水田衣,虽然是几种衣料拼接而成,却是用色典雅,搭配得当,看上去不仅没有贫寒小气之感,反而于清静之中透着几分花俏鲜妍,更把一张芙蓉玉面衬得娇艳美丽。
内侍目光微闪。
如此天生丽质,难怪这女子身在道观,名头也入了宫中贵人的耳朵,还能被赐为瑞郡王妃。
不过,是这位主儿果然如空远大师所断定的命大福大,足以抵挡住瑞郡王爷那吊诡的命数?还是也跟从前那些倒霉的贵女一般,死的死,废的废?
是幸运,还是悲摧,一切就看七天后的婚礼了。
石锦书礼毕,恭敬地接过了圣旨,面上神情端庄大方,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石小姐,既然七天之后就是大婚之礼,再居于这山野道观之中便不合适,咱家临来之时,还奉了丽妃娘娘的旨意,接石小姐回城,居于忠勇侯府待嫁。”
石锦书敛衽为礼,屈膝谢过,“多谢丽妃娘娘关爱。”
忠勇侯府,虽在京城中名头不显,却是丽妃娘娘的娘家。
石锦书在忠勇侯府出嫁,可不就是表明了丽妃为自己撑腰的态度?
虽然居于偏僻的郊外,石锦书的消息却是灵通之极。
瑞郡王对这门突如其来的婚事的深恶痛绝,石锦书又何尝不知。
然而如今有皇上的旨意,有丽妃娘娘的撑腰,瑞郡王再厌恶又如何?还不是得乖乖迎娶自己?
石锦书捧定了圣旨,早有丽妃送来的数位宫人上前来,帮着石锦书收拾行李,一色色井井有条,把个碧玉倒闪得插不上手。
众人簇拥了石锦书出了会真观,大门外停着辆豪华马车,车壁上自然还绘着忠勇侯府的纹样,这种规格的马车,自然是从前的石锦书没有资格乘坐的。
石锦书坐进宽大舒适的车厢之内,两个面带微笑的宫人坐在对面的脚踏上,殷勤服侍。
果然个个都是眉精眼活,比碧玉那个笨侍女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石锦书只要动一动眼睛,抬一抬手,那些侍女就和习了通心术般,打扇的打扇,倒茶的倒茶,一边小意地说着不着痕迹的恭维之语,服侍得石锦书心中舒爽之极。
石锦书半眯了眼,嘴角含着矜持而高贵的微笑,似乎已看到了自己步步高升的光明未来。
不过一个侯府的马车而已,郡王妃的规格,已是和丽妃的品阶相等。
而那人,和她……若能心想事成,郡王妃也并非终点。
未来的瑞郡王妃入住丽妃娘家,被迫多了个偏宜王妃的瑞郡王自然也得了消息。
毕竟,那赐婚圣旨,他在瑞郡王府里也接到了。
相比未来王妃的落落大方,镇定自如,瑞郡王高哲的模样,则像是被坑光了全部家产一般地阴郁……
两只眼睛里,那烧的全是无名之火啊!
如果换成旁的臣子贵族,敢在接旨的时候摆出这样的臭脸,少不得要被来传旨的内侍们斥责对圣意不敬,心存不满的。
不过换成了二货瑞郡王高哲,这些人就只得装作没瞧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高哲之所以在皇族之中,独得今上别眼相看,也是有原因的。
高哲的父亲瑞郡王,和当今圣上,那是一母同胞,在当时的诸多皇子里,是关系最为亲密的。
当今圣上,在三十年前,还只不过是个寻常皇子,在老皇上的眼中,并不算是最出色的。
那时立储最有希望的是另一位皇子荣亲王。
荣亲王无论是母族出身,还是在老皇的宠爱上头,都大大强过当今圣上。
其人刚愎自大,手段强势狠辣,那时今上和瑞郡王这一对哥俩,处境可谓是十分艰难。
哥俩齐心协力,共渡难关,最后好不容易才险险击败荣亲王。
今上终成太子,最后荣登大宝。
然而即使今上得了皇位,荣亲王也没有消停。
到了他的封地又是各种动作不断。
什么插手地方军务,官员任免,私自征税,勾结外族等等最犯忌的,荣亲王一件不拉的全给做了,最后还拉起军队,以今上昏庸无道为名起兵反叛。
要不说打虎亲兄弟呢,还是瑞郡王,在关键之时挺身而出,亲率大军出征,用了两年的时间,这才把荣亲王给打败。
荣亲王那时候已是在自己的封地称了皇帝,瑞郡王大军攻破荣亲王那个山寨版皇宫之时,荣亲王却是不肯兵败被俘,而是放了一把大火。
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差一点把整个城市也给毁去,所谓的皇宫自然也是烧得什么都不剩下。
瑞郡王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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