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差不多是紧跟着呢。
走这么几级台阶,对于姬家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是云氏也是步伐轻松。
罗妧娘就体力不支了。要两个丫头左右掺着,瑜哥儿和蓉姐儿走到半路也都是被下人抱着的。
大妮儿就完全不同了,这个小家伙仿佛精力无穷似的,可以一直咚咚地跑到头。到快要看不着大部队的地方,再嘻嘻哈哈地跑回来,还要向大人们叽叽喳喳地报告她在那头看到的新鲜景物。如此往复几次,算下来,她一个人跑过的路倒是大家的数倍之多。
瞧得云氏直叹气,“倒真有些我们云家姑娘的模样。”
云氏娘家是武将之家,自从云氏出嫁后,就一直在北边的宁武城镇守一方。
罗姝娘想起自己知道的云家事,便问道,“外祖家仍是在宁武城么?怎么不到京里谋个职位?”
云氏摇摇头。“他们在边关自由自在地,回了京有什么好的。且你看京里这风气污七八糟的,没的把云家的好儿郎都沾染了。”
说着话到了莲台寺大门,知客僧将一行人迎进了大殿。
大殿里供奉的是三身佛,当中一尊佛像。数丈之高,遍身披金,宝相庄严。
莲台寺今日并不是开放给平民的日子,所以大殿里头,也就是他们三家人。
众主子恭恭敬敬地在佛像前烧了香,小孩子们并不合适在这样的场合逗留,便让三小一人磕了个头。由着姬誉和范三郎带出去,到莲台寺的芍药园去玩了。
罗姝娘陪着云氏妧娘两个,都跪在蒲团上。
云氏虔诚闭目,喃喃念着经文,妧娘也跟着念。
罗姝娘前世看的书多,却多是话本传奇之流。因心中不信这些,所以什么经也没念过,此时重生归来,倒是有了敬畏之心,便学着二人模样。闭目合掌,心中倒没有多余的索求,只有一片感激之意。
“这是……”
范三郎瞧着眼前多出来的小瓶,微微一愣。
忽然反应过来,“这,这莫非就是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那能验血脉的药水?”
“姬兄这是要送我?”
话说这神奇小药水,自己几个要好的朋友也在一处饮酒聊天时说起过,这东西倒真是防绿帽的神器,家中姬妾多的应该常备才是。
那几个朋友知道范三郎跟姬誉是连襟,还笑闹起哄着要他跟姬誉要一点来见识一番呢。
可自己还没开口,这连襟就送自己,范三郎不禁有些狐疑。
姬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家女儿,见她在花丛里钻来钻去,好不活泼,嘴角也不禁微微挑起。
“范兄不要误会,这个药水的配方已是上交了皇家,其中一味药只怕很快就要被管控,日后就算是我,也再也制不出这种药水了,这些日子常有人上门索要,虽然出的价不低,但就余下这两瓶,小弟亦舍不得卖掉,正好前些日子,大姐送来了不少得用之物,我们初来京城,没什么家底,也无什么好物回礼,便留了一瓶送于范兄。”
范三郎一想也是,不见得收了这个神奇药水,就说明自己是喜当爹了嘛。
就是拿着给朋友们见识下也好啊。
于是便道了谢,接了过来,小心地放到了贴身的香囊之中。
姬誉的眸光微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
送这个药水的事,还是方才步行到庙门时,姝娘偷偷跟他说的。
这个连襟啊,居然有那么多的女人,还有那么多的孩子……
实在是难以理解。
这一路上,姬誉跟范三郎交谈了几句,姬誉见闻广博,学识丰硕,一出口就是肚子里有货的,范三郎本人虽然各种平平,但还是识货的,当下也不觉得这位连襟门第太低,拉着他各种谈天说地,兴致勃勃。
二人正坐在亭中饮茶说话,就听花丛里正玩得高兴的三个小的忽然爆出一声大哭。
“呜~我不跟你们玩了!”
大哭的是蓉姐儿,她手里捏着一束野花,一边哭一边把花扔到地上,拿脚去踩。
大妞儿和瑜哥儿相互看看,都有点不知所措。
一个仆妇赶紧上前去抱起蓉姐儿,“蓉姐儿怎么啦?”
一边拿眼睛直瞪大妞儿。
这仆妇是纪氏身边的丫头,后来成了亲就给蓉姐儿作了奶娘。
因蓉姐儿要跟着云氏出门,纪氏虽是有心想让闺女跟范家搞好关系,讨好云氏,却仍是不大放心,所以让奶娘也跟在身边。
这奶娘知道现下纪氏是想巴结范家,所以不敢瞪瑜哥儿,只有些不善地瞧着大妞儿,想着肯定是这乡下野丫头不知礼数,让蓉姐儿受委屈了。
蓉姐儿趴在奶娘怀里,抽噎道,“我要回家去,不跟他们两个玩了。”
这一路上,先前在马车里,三人还有些陌生,一起玩着玩具倒还好,后来见瑜哥儿明显得跟大妮儿要好一些,就有点不大得意。
等到了花园子里,大家一道儿摘花,大妮儿跑得快,手也利索,摘到的花又多又好看,瑜哥儿是男孩,他自己不玩花,摘到了都分给了两个妹妹,可蓉姐儿就觉得不对了,明明大妮儿已经有不少了,应该都分给自己才是,于是就上手去抢。
论身手,蓉姐儿哪里能比得上大妮儿,大妮儿身法灵活,见蓉姐儿探手过来,还当是小伙伴们闹着玩,笑嘻嘻地左躲右闪,蓉姐儿连个衣角都没捞着。
蓉姐儿的小脾气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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