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天气,微风吹面不寒。
细雨星星点点,滋润着茫茫原野,令那钻出地面的草芽儿更绿,花儿更娇。
大妮儿坐在马车边上,从掀开的车帘子朝外头张望着风景。
此时的季节,到处是一片新绿,间杂着一树一树的花开。
大妮儿瞧得目不转睛。
她今年五岁了。
可是春天的景色瞧着还是那么的稀奇。
“哎,小小姐可是稀罕这小黄花?”
钱妈妈坐在另一辆马车上,冲着小丫头打着眼色,又推了一把。
被推下车的小丫头撇了撇嘴,只得跑着去折了一枝,又紧赶慢赶了几步,这才终于跟上,钱妈妈劈手把花枝夺过来,笑得老脸也快变成了朵花儿。
“小小姐,来,拿着玩吧。”
看着递过来的花枝,大妮儿转头去瞧自家娘亲。
罗姝娘微微地点了点头。
大妮儿就接了过来,冲着钱妈妈笑了笑,“谢谢。”
“哎呀,小小姐可真是懂事乖巧,不过老奴可当不得小小姐一声谢啊,小小姐还喜欢什么,只管说,老奴就吩咐他们去给小小姐寻去。”
大妮儿望着钱妈妈这只管谄媚的笑脸,着实地有些迷茫,便摇了摇头,小声道,“不要了。”
钱妈妈这才意犹未尽地收了了声。
大妮儿毕竟还是个小娃娃,还不大懂憎乌及屋。
见手上这花枝,点点的小黄花娇嫩可爱,细细嗅来,还有淡淡甜香气,很是喜欢,又伸过去给自家爹和娘闻。
罗姝娘摸着大妮儿的发顶,眼角余光扫到跟在旁边的那辆马车上。
钱妈妈跟赶车的车夫坐在一起,直盯着自己这个方向瞧。好似瞧得多了,自己就会心软地改变主意,跟着她们去京城似的。
姬家动身起程,把姬家的旧院子卖掉。余下些旧家具家仕什么的,就都留给了邻居们,让他们谁有用得着的只管拿。
带走的行李也不多,只有些云洲城的土产和姬家人的衣服被褥,还有一路上的吃喝用具。
连人带行李,用了两辆马车,这回倒不怕引人侧目了。
毕竟姬家身份是举人了,就是略奢侈些,大家也只觉得应当应份,出城时倒有些邻居们来送。这一别,日后再想见就难了,各人都有些不舍。
田二丫跟大妮儿小姐儿俩手拉着手,还哭了一鼻子。
终于道了别,两辆马车启程而去。不过一个时辰就奔出去数里地去。
然而到了一处路口,就瞧见两辆马车正停着,里头坐着罗家三房的家仆。
一见罗姝娘便笑嘻嘻地打躬作揖,只说是想着二小姐一家要行远路,他们虽接不了二小姐进京,但跟着出把子力,护送一番还是可以的。
这干人姿态放的这般低。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们只不过是要自愿充当随行家仆?
罗姝娘也便由得他们跟去。
果然这一路行来,这些人倒还真是勤快。
打尖住店收拾什么的活儿全包了。
还顺带着一口一个小小姐地哄着大妮儿开心。
大妮儿玩了一会手上的花,就朝罗姝娘怀里一滚,跟只小猪般地蹭了蹭,然后寻了个好位置。躺下不动了。
姬誉含笑捏了捏小家伙的小肉脸,“累了?不看外头的景儿了?”
大妮儿点点头,软软糯糯地嗯了一声。
伸出小手,把花枝交给姬誉,“爹爹帮我收着。”
姬誉接了花枝。从马车座下的箱子里寻了个木制的瓶子,插了进去,又把木头瓶摆在了车中小木桌上特制成的凹槽里。
看着大妮儿舒服惬意的小模样,就知道这小家伙虽小,怕也是不想再时时看到窗外那位钱妈妈谄媚的笑脸了。
于是抬手,将窗帘放下。
嫰绿色的绡纱将车内车外分隔成了两个世界。
车内的景物,登时都被罩了一层朦胧的新绿。
大妮儿望着爹爹,甜甜一笑。
“娘,我要听故事,爹也想听,是不是爹?”
“故事啊……我想想……”
罗姝娘一边说话,一边随手捏着大妮儿的小耳垂,肉肉的,小小的,手感好的让人不想放下,形状好似粒玉珠儿,就跟她亲爹的一样。
想到这里,罗姝娘的目光就朝姬誉的耳边望过去。
只要一亲……某人……就会激动得不能自己,嗯,果然是个极好的撩拨之地啊。
某人似乎心有灵犀,罗姝娘的目光才瞟过去,耳根就适时地悄悄红了。
某人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自然地把手臂伸了出去,将一大一小都搂在了怀里。
现下,可是一家人的亲子时光……
钱妈妈伸长了脖子张望,可惜马车里暗,外间亮,所以隔着透光的绡纱却是瞧不见里头的情形。
小丫头悄悄地道,“钱妈妈,你也歇歇吧,累了半日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哩?
虽然这大半天,钱妈妈不过是动动嘴皮,让其他人跑断腿,可瞧着她那跟盼着讨好主人的看门狗一般的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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