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姬誉不在,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难免不会有闪失,所以去省城是最一劳永益的办法。
原先姬家不过是有不到二百两的银子,现下这蠢贼居然送上门了大笔金银,这不是鼓励自家直奔新生活而去么?
罗姝娘应了声好,声音里带了止不住的笑意。
那头姬誉也在黑暗里发出一声低笑。
“好香啊……”
大妮儿这无知无觉的小丫头又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搂了自家娘的一只胳膊,如小猪般地蹭了蹭,嘟囔了声梦话,却引来了爹娘两头的一阵轻笑。
清晨时,几乎没睡的罗姝娘起身极早,姬誉更是把那贼子从地窖里揪了起来,带到了小院里,那人早就不似先前那般活蹦乱跳,杀气腾腾的,如同离了水的鱼般,眼神灰暗,身子萎顿,大约也就是能喘口活气罢了。
但神奇的是,除了先前进门时脸上被打的青肿,居然看不出有什么大的伤痕来。
罗姝娘禁不住地又开始猜测姬誉的出身,难道他家是武将?
姬誉昨夜里就跟罗姝娘对了口供,当下便去敲左邻右舍的门,请了各家的青壮来,道是自家昨夜里进了拿刀的贼人,自己两口子跟贼人奋力搏斗,这才制服了贼人。
各家一听,顿时都炸了锅。
我滴神啊,就咱这穷巷子,居然还有贼光顾,这是不给穷人活路了哇!
再一听,这贼都被制服了,不过是请老少爷们去姬家作个证,这有什么难的,正好去瞧热闹啊!
这下子,莫说是青壮了,就是那大嫂子小媳妇老太太们,都有好奇地抱着吃奶娃子上姬家院门外头一睹夜贼尊容的。
“哎呀娘呀,瞧那眼睛!一看就是个凶的!”
“啊,就是这样的尖刀啊?也得亏是姬娘子是个厉害的,不然这家人怕是要吃亏呀……”
“这些强盗真个是丧心病狂,连咱们四条巷这么穷的地方也来偷……哎,这往后夜里睡觉可得警醒着些……”
在四条巷民众热情的围观下,两个青壮帮着姬誉押着那半死不活,嘴里塞着布团的马福清,直往县衙而去。
罗姝娘因是女子,不能上公堂,所以只在家中等着消息,不过她倒是不寂寞,一会一拨的街坊妇人们几乎就没断过。
罗姝娘一夜未睡好,神色间掩不住的憔悴,正是受了大惊吓之后的应有模样,几个平时来往多的妇人们都安慰她莫要多想。
倒是小孩子们还不懂事,没觉得是发生了件恐怖的事,田二丫那小丫头也抽空跑到姬家院子里凑热闹,跟大妮儿两个手拉着手,蹲在院墙下头拿了小树枝写写画画,有问有答的。
反倒是被院里的一个妇人瞧见了,指着两小让大家伙儿瞧稀罕。
被一群爱八卦的大婶们给笑了,两个小丫头板着脸,很是认真地道她们是在习字呢,不信你们瞧,这个是田家全家人的名字,这个是姬家的名字。
倒是让街坊们大大地夸了一番,道这家里出了秀才果然就是不一样了。
日后这姬大妮可就是秀才女儿了啊。
家里有差不多大小的男娃子的婶子们就不由得在心里琢磨上了。
田嫂子也不禁在心里遗憾,若是跟姬大妮玩得来的是自家的三宝多好呀,这样不用交束修,娃就能跟着姬大妮学会认字了,岂不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