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于是静了片刻,说:“治疗方法呢?”
“看情况暂时不需要药物辅助,这样也可以减少对身体的损害。”女医生道,“不过心理治疗肯定的必须的,除了按时到我这里就诊了解病情,我建议在家里也要进行一些相关的治疗。”
陆研:“……”
陆研皱了皱眉,弱弱问道:“比如呢?”
“通常采用的心理疗法有两种,都比较简单,不需要专业人员指教就可以随时进行。”女医生边说边从文件夹里抽出两张打印纸,起身走过来交给两人,复述道,“第一种是橡皮圈厌恶疗法,就是在陆先生的手腕上戴一只橡皮圈,一旦洁癖症出现,强迫他想要做出清洁举动的时候就用橡皮筋弹自己的手腕,知道痛感取代冲动才能停下来。”
陆研:“………………”
“我不要。”陆研扭头看向顾璟霖,“用橡皮筋弹自己感觉有点神经病。”
顾璟霖垂眸看了眼陆研白皙的手腕,继而脑补了一下那么嫩的皮肤被弹到红肿瘀血的模样,这不管怎么想都是暴殄天物啊!
虽然那画面应该也挺有感觉的……这念头刚一出现便被影帝先生及时掐断,以免纯洁积极的心理治疗在脑内演化成香艳无比的性|虐。他静下来定了定神,又问:“另外一种呢?”
“满灌疗法。”女医生说,“这个稍微复杂一些,需要家属配合才能进行。”
陆研已经被橡皮筋疗法刺激得各种不好了,闻言下意识将打印纸翻到背面。
女医生:“满灌疗法要求患者全身放松,闭上眼睛,再由另外一人将不同液体涂抹在他的手上,涂抹同时加以描述。过程中患者会感到难以接受,但是必须尽量忍耐,直到无法接受时才能睁开眼睛看自己的手。”
陆研光听描述就觉得很凶残,伸手拽了拽顾璟霖袖口,小声说:“这个也不要。”
顾璟霖有自己想法,反手捉住陆研的手,按下去安抚性地拍了拍,然后对医生道:“您继续。”
女医生点点头,又道:“如果患者睁眼发现手并不脏,就会认识到某种东西和自己想象得不一样,继而会对那种东西重新作出定义。如果睁眼后发现手确实脏了,患者便会产生强烈的、想要洗手的冲动。这时家属一定要严格禁止,借助他克服那段时间的痛苦,如此往复就能缓解洁癖症的相关症状。”
她笑着依次看过两人,耐心补充:“满灌疗法算是对治疗洁癖症非常有效的疗法之一,我个人还是很推荐的,建议多尝试,可以一步一步来,坚持下去就会看到效果。”
陆研:“!!!!”
陆研心说这方法什么鬼啊?!不仅要弄脏,还不能洗手,简直生不如死!
一旁的顾璟霖却没着急作出回应,而是仔细思考了一番后,才道:“知道了,这次麻烦您了。”他起身朝对方伸出只手。
那女医生受宠若惊,忙握上顾璟霖的手,两人短暂一握,继而分开。
顾璟霖想了想,又问:“下次复诊什么时间?”
“这个时间比较随意,但我建议至少是在尝试过一次满贯疗法之后。”女医生坦言,“不然没有自主治疗过程,即使来了我这里复诊,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默默坐在沙发上的陆研满满的不开心,十分不安地将手里的一次性纸杯捏来捏去。顾璟霖不动声色地瞥了某生闷气的小家伙一眼,然后对一声说:“那好,到时候我会和你联系,确定复诊时间。”
“随时欢迎。”女医生笑道。
……
离开中心医院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六点,进入晚高峰的b市开始堵车。
降雨未停,玻璃上凝起的一层水汽氤氲了窗外的街景,将璀璨旖旎的霓虹晕染成一片片朦胧的光球,装点着大雨漫天的傍晚,形如一幅诡谲陆离的暗色系抽象画。
陆研裹着顾璟霖的外套缩成了闷闷不乐的一团,出神看着外面,也不说话。
三环路上堵死了,半天也挪不了几十米,顾璟霖把驾驶位一侧的车窗降了条缝,抽烟消磨时间。
陆研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想到手腕被橡皮筋弹肿,一会儿又脑补双手被人涂满墨水,整个人越想越纠结,最后忍不住了,弱弱地转过头,看着顾璟霖一脸的欲言又止。
顾璟霖就在等这小家伙冷战结束,对于他那副软绵绵的小可怜模样完全没有半点抵抗力,当然,作为影帝,即便抵抗力为零,也依然能表现出从容不迫的态度。
陆研说:“你会采用医生建议的方法么?”
“会。”顾璟霖的回答很明确。
陆研有点绝望:“我听了感觉自己可能接受不了……”
“看出来了。”顾璟霖莞尔一笑,淡淡道,“但正是因为你接受不了,才能证明这种治疗是有效的。”
陆研不置可否,没有接话。
车内的气氛沉默得厉害,顾璟霖盯着他的眼睛静了足有一分多钟,也没着急开口,转而伸手摸了摸陆研的发顶。陆研下意识往后一缩,无奈超跑空间有限,他再怎么躲也躲不开男人带着体温的掌心,最后勉强接受了。
“再过来点。”顾璟霖说。
陆研不动,顾璟霖又耐心道:“听话。”
“做什么?”陆研不确信地看了他一眼。
顾璟霖道:“我发现你有进步了,最开始不管是摸你还是抱你,你都是一副受了委屈快哭了的表情,现在还能记得跟我赌气犯脾气——”
陆研一怔,经他提醒才意识到这点。顾璟霖复又补充:“是不是因为太讨厌我了,所以连洁癖都忘记了?”
“顾先生,我已经说过好多次了,”陆研低声道,“我不讨厌你。”
“那你过来。”影帝先生适时接话,“抱我一下,我就信你。”
陆研:“……”
陆研拿他没办法,只好倾身凑过去。他没有选择真的去拥抱顾璟霖,而是搂住了他右侧的手臂,默不作声地歪头枕在了他肩上。
男人的身体温暖而干燥,衣料上残留着淡淡的烟草气息,陆研几乎是下意识在轻微发抖,可让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他感觉心里反而很平静。
或许是有点习惯了。
陆研无奈地想,毕竟细数他过去二十年接触过的人,竟没有一个能比最近这几天才认识的顾璟霖,关系更亲密的了。
——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