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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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别这么快就给我回来,我还没玩够呢!”阿暗忽然丢掉了手中的枪,抱着头痛苦地挣扎起来。
哇哩咧?我的话有这么大的效果?阿梅看着异常痛苦的阿暗,非常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现在还轮不到你来管我!怎么说我也要先饱餐一顿才行!”阿暗几乎是用吼得喊出了这句话,然后狠狠地用头砸了两下墙,这才安静了下来。
“你没事吧?”阿梅赶紧凑上前去,有些犹豫地问道:“木鱼……一号还是二号?”
“二号!”阿暗摸着被撞疼的头,笑道:“怎么我现在也被你归到‘木鱼’类目里去了?”
阿梅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其实阿梅的心里,也不知道自己希望见到的究竟是那张木然的脸,还是眼前这个漠视生死的笑容。
阿暗抬头一看,那个刀疤脸已经不见了——当杀手的先决条件不是下手狠,而是逃得快,在这一点上这个当头儿的确实在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逃得不知去向了。
算了,有四个也足够了,趁那家伙还没出来,先吃个饱吧!阿暗这样思忖着,拖起了一具尸身,对阿梅命令道:“把另外一个也拖过来吧!”
阿暗所谓的“拖过来”,就是将这两个刚刚死在阿暗手下的杀手,拖到已死去多时的夫妻身旁。
阿梅虽然不聪明,不过还不至于去顶撞一个刚刚杀死两个人的家伙。她费劲全身力气,半拖半拉还兼着走两步对着尸体鞠一个躬,花了好半天,才将他拖到了夫妇身旁。
这时,她才第一次看清了这对夫妻。
女人是头上中了一枪,她的身上还穿着围裙,刚才那飞出的菜刀应该本来也是握在她的手里,因为女人的手到现在还半弯着呈握拳状。
男人则是倒在女人的的身旁,肩膀,腹部和脑袋上各中一枪,死的时候脸还朝着自己的妻子。
“是男人开的门,”看着阿梅目不转睛发愣的表情,阿暗解释道:“男人一开门,肚子上便中了一枪。接着他们可能还想盘问出些什么,正在吵闹的时候,在做饭的女人走了出来。男人想保护女人,肩膀上又中了一枪。然后……就是一人脑门上一枪了。”
阿梅“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但其实她所看的,并不是这些。
她看到的是,在两个交迭的尸身下,那紧握在一起的手。
当男人知道自己逃不过这劫时,他看着已经失去生命的妻子,没有哭泣,没有懊恼,只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上了那已经冰凉的手。
看着这对一直吵吵闹闹的夫妻,最后这样为自己画上了句号,阿梅忽然觉得,究竟是谁惹来的杀手,谁爱谁谁又恨谁的这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虽然吵闹,虽然喧嚣,但最终这两人,还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
“在感慨什么呢?”阿暗将四人的位置稍作微调,然后站到了他们中间:“如果不想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听到奇怪的声音的话,就走远一些。”
“为什么?”阿梅嘴里问着,脚下却已经本能地退到了房门附近。
“因为你即将有幸目睹谕家的特产,”阿暗的双手高高举起,眼中闪现出了那幽幽的蓝光:“送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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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血泊与尸堆之上,在大海一般的深蓝笼罩之下,送灵的仪式开始了。
阿梅背靠着门坐在地上,虽然她很想打开门转身逃走,但她也很清楚就现在自己的倒霉程度来看,那样做只会死得很惨。
所以,她只好乖乖地坐着,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压抑的画面。
阿暗的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些什么,同时他的双手上下挥动,像是在空中绘制着什么图画,又像是在不存在的宣纸上挥笔疾书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暗的蓝色眼眸一点一点的,将整个房间全部染成了蓝色。
那瘆人的蓝,让阿梅觉得自己将像是沉入了大海一般,异常平静,却又无法呼吸。
然后,那满屋的蓝开始往阿暗所站的位置集中。颜色也从一开始的海蓝,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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