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记下来。”周泽安吩咐道,旁边有几个小吏慌里慌张的拿着纸笔记录着元封刚才说的话,很有点帝王起居录的意思。
这排场让元封不大适应,他沉下脸喝道:“尔等都退下吧。”
众人见他怒,慌忙倒退着离开,元封又道:“周泽安留下。”
周泽安对众人挥了挥袖子,目送众人离开,这才对元封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元封问道:“这些人都是你从哪找来的?”
周泽安道:“这些都是中原来的文人,颇有些饱学之士,我西凉正是用人之际,卑职就斗胆将他们留下了。”
元封道:“留下自然可以,但这些人不可重用,如今我西凉兵强马壮,威震一方,锦上添花的事情谁都会做,雪中送炭就难了,只有那些在凉州最困难之际前来的文人才是真正忠肝义胆之人,我们用人,讲究德才兼备,两者缺一不可,还是要建立起一套成熟的用人机制才行啊。”
周泽安苦着脸道:“卑职才疏学浅,实难当大任,所以才找了这许多人来,西凉百废待兴,诸事繁杂,想来只有一个人可以总理大局,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他不敢屈居主公门下。”周泽安道。
“哦,你所说的这个人莫非是曹延惠?”
“主公明鉴,正是曹延惠,想来主公本是凉州一小民,却在短短一年间成为凉州的统治者,虽然不是直接从他手中取得,但这种心情总归不好受,曹延惠乃大才之人,留他在凉州早晚是个祸患,杀之又未免太过可惜。”
元封点点头,曹延惠老谋深算,留在凉州大后方确实不放心,保不齐哪天他就笼络了一批人马自立为王,背后给自己来一刀子,只要把河西走廊封闭了,元封的敦煌小政权就断粮了,这可是大问题。
“周大人你的意思是?”元封试探着问道。
“如今大周朝无暇西顾,凉州暂时不用考虑来自中原的威胁,所以卑职斗胆将曹氏父子送到敦煌来了,眼皮底下想必他也闹不出什么事端来。”
“嗯,做得好,下午我便去探望他老人家。”
周泽安看元封一副要出去的样子,便问道:“那现在主公要去何处?卑职也好赶紧安排布置。”
“安排什么?御林军开道净土铺街么?不需要那个排场,不说别的,就说我现在这个样子,谁能认出来我?”元封摸着自己这张被赫敏刮的干干净净的脸说。
“那是那是。”周泽安忙道,确实如此,元封一直以满脸胡子的形象示人,这个形象已经深入人心,若不是经常和他打交道的人,第一眼肯定认不出来,原来络腮胡子的龌龊中年大叔忽然变成干干净净香喷喷的白袍小将,差距太大了。
正在此时,大门开了,赫敏如同一阵风般跑出来,“好了好了,可以走了。”忽然看到周泽安,她赶紧规规矩矩打个招呼:“见过周大人。”
“见过殿下。”周泽安现在才明白,人家小两口准备上街去玩呢,怪不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不让人跟着,自己也是昏了头了,居然弄来几百号人想陪着。
“主公有事,卑职就不打扰了。”周泽安躬身告辞。
“嗯,你去吧。”打了周泽安,元封才对赫敏道:“怎么那么久?”
赫敏瞪眼道:“人家要打扮嘛,上街去玩不得穿好衣服,给你丢脸怎么办?”
元封无话可说,两人并肩上街溜着玩去了,刚才在府里已经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这一路实在是饿惨了,元封很想再好好吃一顿,赫敏中毒以后也没出来玩过,正好两人一起出来开开眼界。
敦煌已经不是那个兵荒马乱的城市了,繁华似锦,人头攒动,已经隐隐有些小长安的感觉了,但是这里的西域风格更加浓郁一些,清真寺的穹顶在阳光下闪闪光,游方的僧人沿街化缘,波斯舞娘在高台上跳着肚皮舞,高鼻凹目的回鹘人在路边烤着香喷喷的肉串,长袍佩剑的中原文士,三三两两的经过,高谈阔论旁若无人,间或还有鲜衣怒马的西凉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提着丈八长枪从街心穿过,那是负责维持治安的宿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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