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动物的肝脏,可是突厥人信奉伊斯兰,按照教义是不能吃内脏的,权衡利弊之后帖木儿还是选择了真主的尊严,毕竟凉州人也坚持不了太久了嘛。
凉州人夜袭回回炮阵地更坚定了帖木儿的这种看法,狗急跳墙嘛,那么大的城市,那么多的百姓,每天要吃饭,要取暖,要活命!凉州哪有资本养活这么多人,帖木儿这辈子打下了数不清的城市,区区一个凉州又怎能挡住他东征的脚步。
但凉州人的顽强还是让他稍微意外了一下,换了其他民族的军队,恐怕早就垮了,这帮汉人居然在百万大军轮番攻击下撑了这么久,真让人纳闷又郁闷,眼瞅着部下精锐士兵一个个牺牲在凉州城下,帖木儿心里也不舒服,他还要靠这些士兵去征服富饶的中原大地呢,怎么能在凉州无谓的消耗掉。
所以帖木儿打算还是以回回炮这类技术兵器作为主力,继续打击凉州人的士气,每天轰击,加上城内不可避免的饥荒,城破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昨夜睡得还算安稳,病情也终于得到控制,帖木儿今天起了个大早,正在用膳之际,忽然凉州方向传来巨响,去打探的侍卫还没回来,又是四声巨响,其间间隔不长,帖木儿觉得不对劲,亲自走出王帐观看。
早上的风还是很冷的,侍卫赶紧拿起大汗的斗篷追出去,帖木儿站在王帐外面叉腰看着远处,距离太远他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忽然一声尖利的哨音,不远处的营房像被看不见的巨手蹂-躏了一般,垮塌崩溃,瞬间就有几十个帐篷被撕裂砸垮,随后才听见远远的一声闷响。
帖木儿愣了,纵横万里的伟大君主竟然愣住了,这是什么兵器?竟然能打到自己的中军帐,要知道这里距离凉州城可足足有十里之遥啊!
此时前去打探军情的侍卫也回来了,战马疾驰而至,侍卫猛勒马缰翻身跪倒,声音里带着莫名的惶恐:“大汗,不好了,回回炮被凉州人毁了!”
“什么!”帖木儿暴怒起来,猛地甩掉侍卫刚刚披在他身上的貂裘,“备马,拿我的披挂兵器来!”
……
凉州城头,又是一阵欢呼,刚才那一炮终于命中了突厥人的大营,不过也已经达到了**射程的极限,为了这一炮,多加了五成的火药,冒着炸膛的危险,但是每个人都觉得很值得,这是凉州军民对帖木儿强有力的回应,你有回回炮,我有大将军炮,咱们看谁牛!
“继续打!把回回炮给我全轰了!”元封大喊道。
“什么?你说什么?”被他指派为炮兵千总的狗剩大声喊道,**的轰鸣太响,很多人被震得失聪了,说话都得靠近耳朵大声喊才行。
元封对着狗剩的耳朵又喊了一遍,狗剩才听清,转身挥舞着小红旗声嘶力竭的喊道:“弟兄们,再装填干!”
此后一段时间,凉州人皆以聋子而自豪,旁人给他说话,总要大声反问人家:“你说什么,大声些。”以此显示自己曾经在**旁呆过。
**威,军粮管饱,一时间军心大振,周泽安拉着元封离开喧闹的人群来到角落里,贴着他的耳朵道:“老知府那边怎么办?”
元封明白他的意思,曹延惠威望很高,这些士兵又都是他的部下,此时兴许不会如何,但是突厥人败走之后,就难免会对元封等人下手了,正所谓兔死狗烹,元封的存在对曹延惠确实是莫大的威胁,这件事不得不考虑。
元封答道:“不变应万变,对凉州,对曹大人,我问心无愧。”
周泽安暗道你厚道人家可未必领情啊,不甘心的说:“曹俊弃凉州,大帅取之乃天经地义,可是要从曹延惠手中取凉州就是谋逆篡权了,迟则变,我劝大帅早做决断,先下手为强。”
元封一挥手:“凉州虽好,一隅之地而已,大丈夫当如帖木儿那般,纵横万里攻城略地,要想做大事,眼界要放开啊。”说罢丢下周泽安自顾自的去了。
“做大事……纵横千里……莫非他生的是逐鹿中原的念头?”周泽安望着元封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