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过来吧。”元封说着,将得胜钩上的长枪摘了下来,单手平举着丈八长的大枪纹丝不动,单这一手腕子上的功夫就让好汉们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好。
再看好汉们的兵器,无非是些双股剑、判官笔、护手双钩、九节鞭之类的玩意,江湖上的英雄又不是行军打仗的军卒,鲜有人练长枪功夫的,这就不知不觉落了下风,马上交战可是一寸长一寸强的,漫说是一般的短兵器了,就是朴刀花枪这样的长杆兵器在丈八长矛面前依然只有挨宰的份。
“拿了!”四掌柜暴喝一声,回马便走,这边十几个好汉一夹马腹围将上去,事态紧急也不管什么人多欺负人少的江湖规矩了,直接群殴便是,哪知道元封将大枪一扫,他们连身子都近不得,战马也知道怕啊,站定了不敢向前,好汉们这个恼火,纷纷指责道:“小子,仗着兵器长算什么好汉,有种下马和我们单挑。”
元封根本不搭理这些跳梁小丑,把大枪一横,缓缓举起右手,做了个向前切的手势,赵定安远远的看见,大吼一声:“擂鼓,前进!”
四面蒙着生牛皮的战鼓在堡墙上敲起来,骑兵们踏着鼓点缓缓前进,长枪放平,一字排开,战马从小步前进渐渐变成慢跑,队伍依然保持着一条直线,军容之严整令人动容,而远处的武装乡民们听到鼓声也开始聒噪着前进,柳海龙罗小虎两伙马贼更是嗷嗷叫着冲过来,队形散乱不堪,不过倒也自有一番野性不羁的味道。
好汉们脸色变了,四掌柜的脸色也变了,他们终于明白,这不是商人之间的黑吃黑,更不是什么江湖纷争,而是预谋已久的军事行动,人家吃定尉迟家了!吃定茶马买卖这碗饭了。
四掌柜终于服软了,他倒不是怕死,他怕的是没有人把这个情报通传给家里,让家主提高警惕,小心这个野心勃勃的小子。
“好!我认了!元班头有胆色,老朽佩服,只不过事关重大,牵一动全身,关于茶马券事宜必须家主点头才可以实施,还请元班头宽限些时日。”
元封举起左手,示意军队停止前进,赵定安率领的骑兵戛然而止,而马贼和武装乡民们则乱哄哄又往前跑了一阵子才停下。
“那我等着你们家主的答复。十日之内没有答复,这些骆驼砖茶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元封道。
四掌柜也不多言,一抱拳:“后会有期。”便带着好汉们走了,好汉们都瞪着牛眼恶狠狠地盯着元封,似乎在说这回算你走运,下回就要你好看。
元封才不理他们,横枪立马目送这帮人灰溜溜的离开,才松开紧绷的面皮,伸手和叶开拍了一下巴掌“哈哈,又打赢了。”此时他脸上洋溢的灿烂笑容才符合他的实际年龄。
四乡八镇的乡亲们来了不少,身为保正断没有让大伙空手回去的道理,汉人不喝砖茶,骆驼又不能干农活,元封干脆直接银子,大伙儿都知道十八里堡人生意做得大,都有些投效的意思,哪里敢要银子,只是请元封领着他们做买卖赚大钱,元封来者不拒,答应再扩招一批人员,这回条件放宽了,不再局限于二十岁以下的少年,身体健康的青壮年都可以参加。
好不容易打走了乡亲们,才看见柳海龙和罗小虎俩人扭扭捏捏站在那里,看见元封过来,两人忙道:“元保正,咱们消息听说的晚,来的迟了些,没帮上什么忙,真是抱歉。”
元封笑道:“哪里,二位头领出现的正是时候,正是你们把尉迟家的人吓跑的。”
“元保正说笑了,咱们哪有那个威风,不过……保正大人真的想抢尉迟家的买卖么?”罗小虎小心翼翼的问道。
“尉迟家生意那么大,我如何抢得,我只是觉得这茶马市场太乱了,必须建立起新的规则才能利国利民,咱们就守着这茶马要道,却不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父老乡亲只能从土里刨食吃,眼睁睁的看着银钱都让关中人,兰州人赚去了,这是何道理?”
柳海龙一拍大腿:“对啊!元保正说得在理,咱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这茶马要道还能饿着不成,没说的,以后咱们就跟着保正大人混了,您指到哪里咱们就打到哪里,嘿嘿,只要能赚钱,怎么都行。”
元封拱手道:“如此就多谢二位了,以后仰仗二位的时候还有很多,不过现在就有一件大事,想请两位当家的帮忙。”
两人赶忙把胸脯拍得通红:“元保正您尽管吩咐,赴汤蹈火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