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封面色一沉,纵马迎去,两人交汇之际,那人竟不堪长途奔波之苦,一头摔下马来,扶起来一看,人已经虚脱了,双唇干裂,面色灰黄,身上更是风尘仆仆,那匹马也是累的不行,嘴边都是白沫。
一个水壶递了过去,可是那人却推开水壶,沙哑着嗓子道:“快,苦水井,商队,马贼……”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抬起,才看见他身下有血,仔细一看,原来肩上被砍了一刀,这一路血流的不少,不休克才怪呢。
忽然有个少年扑过来大喊:“三叔!三叔你咋了!”那少年正是邓子明送来的徒弟,看来真是邓子明马帮遭遇不测了,来人口中所说的苦水井是距离十八里堡八十里开外的一处所在,地势平坦,有口苦水井可以饮马,所以来往马队总会在此打尖休息,同时这也方便了马贼寻找目标,只需要守株待兔便可,自打元封他们打出自己的旗号以来,凡是插十三太保三角旗的商队基本上都安全无事,怎么今天就突然出事了呢。
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元封让人将伤员抬回堡子交老孙头医治,然后对列队肃立的骑兵们喊道:“出乱子了!有人在咱们的地盘上抢劫商队,苦主不是别人,就是邓家马帮,我不说大伙也知道,马帮里有咱们堡子的股份,马贼抢他们,就是抢咱们爷娘的血汗钱,你们说,咋办?”
少年们怒火中烧,尤其那些邓家子弟,眼睛都红了,他们一起举起兵器怒吼道:“杀!”
杀,就一个字,喊的极有气势,虽然只是经过了三个月的训练,这些少年的眼中竟然都有了些许锋芒,元封扫视了一周,没有多少什么,右手向西一挥:“苦水井,出!”
三十骑呼啸而去。
经过几个月的精心饲养,这些战马也都养的油光水滑,皮毛锃亮,浑身上下似乎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这种百里路程的中短途机动已经训练过许多次了,所以无论是人还是马都非常适应,不过这次可是实战,所以大伙的度就更快了些,不到一个时辰就奔到了八十里外的苦水井。
一个圆形的驼阵以水井为中心摆开,上百头骆驼安详的卧着,马匹也静静站着,不时打着响鼻,似乎对零散躺在阵外的几具尸体毫不在意,阵中一片寂静,不时有人悄悄抬头张望。
由于担心被人伏击,十三太保们在距离目的地五里外便停下了,由元封带着叶开亲自去侦查,两人趴在附近的土坡上张望着,看到商队无事,心中的一块石头就先落了地。
距离驼阵一箭开外之地,停着百十名马贼打扮的骑士,有的下马坐着,有的躺着,还有几个头领模样的人在争执着什么,看起来似乎对如何处理这个难以下口的猎物的决策上有着莫大的分歧。
再看周围,连个放哨的都没有,元封心中便有了数,拉着叶开悄悄退了。
邓子明很郁闷,原以为有了十三太保的庇护,至少在凉州到十八里堡这段路上不会有危险,哪知道依然被人抢了,马贼趁他们饮水的时候蜂拥而来,若不是伙计现得早,货物里又藏着不少给元封他们带的弓箭,这回恐怕就人财两空了。
三个时辰前派了一个伙计去十八里堡报信,按理说这会儿救兵也该来了,可是怎么还听不见动静啊,莫非报信的人被马贼追上杀了?那可是马帮里最快的千里马,身手最好的小伙子啊,若真是这样,马帮的末日可就不远了。要知道这伙马贼可不同于以往的马贼,和他们商量送些买路钱吧,人家根本不搭理,摆明了就是想吞掉整个马帮。
远处那帮马贼吃了弓箭的苦头,丢了几具尸体之后便停在远处不动了,看那架势是想趁夜色再动手,不过这一会儿他们内部却又起了纷争,两下里推推搡搡的吵闹了半天,最后似乎终于达成了一致,马贼们纷纷上马,抽刀,催动马匹朝这边冲了过来。
邓子明颤声喊道:“快,放箭。”
可是马帮里的伙计们根本没学过射箭,起初射死几个马贼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面对上百个高的机动目标,他们拿着弓的手都抖了,别说射中目标了,就是开弓都难。
这回真完蛋了,邓子明觉得后颈子里一滴冷汗流下,他一**坐到地上,马帮三十多号人,这回全死在苦水井了。
正心如死灰之际,忽听一阵激昂的唢呐声,音调简单明快,随之是另一个方向传来的马蹄声,邓子明一骨碌爬起来喊道:“救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