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现在就要回去么?”白素贞蹙眉,显然是没玩够。她抬眸望了望前方,突然展颜笑道:“青青你看,那里有船家呢!我还没坐过船……”
她不等谢青应答,便招手唤道:“公公,搭船则个!”那个老儿正和一年轻人谈话,闻声将船摇到岸边,白素贞一阵欢喜:“青青,我们走了!”
这场景怎么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呢。
谢青抬头淋了几滴雨,加快脚步跟上白素贞。他顺利地跳入船中,原来里面已经有人了,白素贞急忙跟他见礼。
“官人万福。”
那人起身,忙不迭回礼。抬眼又看见谢青,急忙抱拳道:“这位小哥,幸会,幸会。”
“幸会。”谢青随口道,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船家开船。这才看清楚了那人容貌,一身崭新衣裳,长得斯文秀气。他腼腆的笑了笑,偷偷地看了白素贞一眼。
谢青头痛,准备开口问一问这人是谁,难道剧情已经开始了?
只是没等他开口,白素贞已经含羞带怯地问:“敢问这位官人,高姓尊讳?”
“在下姓许,名宣,排行第一。”那人诚诚恳恳答道。
“什么,不是叫许仙么?”
许宣惊奇地看了谢青一眼,笑着解释道:“这位小哥恐怕听错了,在下名许宣,宣纸之宣也,可不是许仙。”
“……”
正在谢青思考着‘许宣’是如何以讹传讹变成‘许仙’的时候,白素贞已经充分发挥了女生的八卦潜能,挖掘出许宣的身家资料。此人年方二十二尚未娶亲,家住过军桥黑珠儿巷……转眼,白素贞已经是泪眼婆娑哭诉着自己早逝的丈夫,今日因清明节至特来上坟,远方表弟前来探望……
多么悲惨的人生,连谢青都要动容了。
那许宣一眼不眨地盯着白素贞,轻声安慰。谢青在一旁无聊地看着船外细雨,眼看要停了。他可不是无端拆散别人的法海,这个时候,还是充当空气好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小船终于靠岸。
白素贞摸了摸袖子,惭愧道:“奴家一时匆忙,竟忘带了盘缠在身上!可否借官人些船钱还了,日后定然相还。”
“没事,没事!”许宣只恨自己不能多做些什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谢青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水中欢快游动的小鱼,将掏出的钱包偷偷塞回袖子里。
“姐姐,我们走吧?”许宣终于在白素贞的深情注视中离开,谢青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姐姐?”他试探地问:“你是……想把他骗到手然后吃掉么?”
白素贞像是见鬼一样看着他:“我为何要谋害小乙官人?只是……”她羞红了脸:“觉得他很有意思罢了……”
那块木头也有意思!谢青感叹,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只是遇到了许宣,说明法海也在不远处看在他们微笑了……麻烦啊。正在纠结着,白素贞再次拉了拉他的袖子:“青青!”
“什么事?”条件反射地跳开,一定不是好事。
“呀,我突然发现有东西落在船里面了……”白素贞仿佛才发现一样,急道:“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下……”
“好吧。”谢青无奈地点了点头,女人就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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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青青终于走了。”等着谢青的背影消失,白素贞笑道。她哪有什么东西落在船里呢……不过是支开他罢了。望了望阴霾却无语的天空,白素贞轻轻一笑,闭目念咒。
转眼间,雷雨交加。
她快步向许宣离去的方向跑去,最后在一个茶坊屋檐下避雨。遥遥望见许宣撑着一把伞慢慢走来,白素贞理了理淋湿的头发,娇声唤道:“小乙官人,小乙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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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湖畔。
谢青沿着江岸寻了半日,也不见那船家的踪迹,大约是去别的地方了。刚刚停下的雨再次倾盆而下,渐渐模糊了视线。小跑着寻找那船家,谢青思考着要怎样变出一把伞来。
一个人迎面走来,猝不及防地,谢青撞到了那人身上:“呀,兄弟,对不起啊!”手忙脚乱的将那人扶起,谢青不住地道歉:“我没看清楚……你没事吧?”
“……没事。”
眼前的这位兄弟——不,是位妹子。她一身黑衣淋得透彻,虽然是男儿装扮,可谢青一眼便看出她是女扮男装。妹子看起来狼狈的很,浑身上下*的,黑发潦草地垂在额前。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谢青急忙放开手,妹子一下子没站稳——
“对不起,对不起!”他懊恼地将妹子拦腰抱起,这次再也不敢轻易松开了:“那个……兄弟……”还是装作没认出来吧。
她一眼不眨地盯着他,冷冷一笑:“你明明知道我是女的。”
“难道小娘子打算给我一耳光?”谢青嬉皮笑脸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地痞气质:“若是我松手,小娘子可就掉下来了……”
“是么?”对方却不为所动,始终冷着一张脸:“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怀中的女孩儿淡淡道:“那现在认识了。听好了,我叫薛薇,采薇南山隅的薇。”
作者有话要说:《警世通言》原文摘要:
这老儿扶许宣下船,离了岸,摇近丰乐楼来。摇不上十数丈水面,只见岸上有人叫道:“公公,搭船则个。”许宣看时,是一个妇人,头戴孝头髻,乌云畔插着些素钗梳,穿一领白绢衫儿,下穿一条细麻布裙。这妇人肩下一个丫鬟,身上穿着青衣服,头上一双角髻,戴两条大红头须,插着两件着饰,手中捧着一个包儿,要搭船。那老张对小乙官道:“因风吹火,用力不多,一发搭了他去。”许宣道:“你便叫他下来。”老儿见说,将船傍了岸边,那妇人同丫鬟下船,见了许宣,起一点朱唇,露两行碎玉,向前道一个万福。许宣慌忙起身答礼。那娘子和丫鬟舱中坐定了,娘子把秋波频转,瞧着许宣。许宣平生是个老实之人,见了此等如花似玉的美妇人,傍边又是个俊俏美女样的丫鬟,也不免动念。那妇人道:“不敢动问官人,高姓尊讳?”许宣答道:“在下姓许,名宣,排行第一。”妇人道:“宅上何处?”许宣道:“寒舍住在过军桥黑珠儿巷,生药铺内做买卖。”那娘子问了一回,许宣寻思道:“我也问他一问。”起身道:“不敢拜问娘子高姓?潭府何处?”那妇人答道:“奴家是白三班白殿直之妹,嫁了张官人,不幸亡过了,见葬在这雷岭。为因清明节近,今日带了丫鬟,往坟上祭扫了方回。不想值雨,若不是搭得官人便船,实是狼狈。”又闲讲了一回,迤逦船摇近岸。只见那妇人道:“奴家一时心忙,不曾带得盘缠在身边,万望官人处借些船钱还了,并不有负。”许宣道:“娘子自便,不妨,些须船钱,不必计较。”还罢船钱,那雨越不住,许宣挽了上岸。那妇人道:“奴家只在箭桥双茶坊巷口,若不弃时,可到寒舍拜茶,纳还船钱。”许宣道:“小事何消挂怀。天色晚了,改日拜望。”说罢,妇人共丫鬟自去。
...始终不明白为啥要冒充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