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斩取级,又能包抄伏击、佯败反击。现在国家将帅之中,能够和不台、哲别等相比的有几人?退一步说,能够与阔端、塔察儿、塔海相比的又有几人?”
“又说军士,别处军士也就不说了。你郑官人要招募来打仗的这些人,说好听叫老实,说难听叫呆滞蠢笨!能够拿着竹竿捅两下做做样子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如何能够让他们和蒙古军士一样,能够查察敌情?懂得修整装备?怎么懂得在遭遇强敌之时冷静应对?怎么懂得在追击敌军的时候先杀哪个部分?和这些精兵相比,你的矿丁们不是等着被杀的蠢羊又是什么?”
“的确,蒙古人自漠北厮杀中脱颖而出,大汗明锐,部下皆是虎狼之将,举国都是百战精兵。”郑云鸣说道:“但聪明人有聪明人的打法,老实人有老实人的战术。”
杨掞又笑了起来:“战场主导权全部操之在人,谈什么老实人的战术。”
郑云鸣说道:“一国之中无论贤愚、有才或不肖,皆可从军,所需者,将领的调遣而已。”
“可惜,这是先秦的古训。今日之武装、战术,和古人全不相同,怎能套古人兵法用于今日沙场?”杨掞摇摇头:“就算孙子吴起复生,也不能带着这群笨牛去和蒙古骑兵一较雄长的。”
“孙子吴起不能,我未必不能。”
杨掞惊讶的看着郑云鸣:“官人这个自我评价,实在是有些高了.....”
“将来我会在演兵场上,慢慢的演示给你看。”郑云鸣的声音中满是自信:“只要差遣能够加入进来,我会将个中的奥秘,慢慢揭示给你。”
“我的价钱可是很高的。”杨掞将折扇一收,撑住了下巴:“至少要比在孟都统部下高三倍。”
这回轮到郑云鸣笑了,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黄绢小包,掷到桌上。宪儿上前打开了,里面是四颗一边大的珍珠,在黄绢的映衬下散着温润的光芒。
“这是皇上赏赐给家父的,家父在我临行前又转赠给我,差遣先拿去做个见面礼吧。”
杨掞毫不客气的一把抓起珍珠,藏进了袖中:“我爷爷常说,这一辈子有两件事情一定要办的漂亮。第一是要娶个贤惠的媳妇......”
“第二嘛......”杨掞诡异的笑道:“一定要找一个大方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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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范手拿着侍卫马军司的公文,轻轻的用手指在上面弹了两下:“这可是带兵打仗,不是寻章摘句做学问。我也不知道孟珙是怎么想的。兴许他又挥了相面的本事,看出你将来必成大器?总之这支军马本来就是京湖制置使司额外的队伍,论粮饷、装备还是补给,你们都必须排在现有各军的后面,这一点你清楚了么?”
郑云鸣毕恭毕敬的回答:“不敢奢求制置使优先补给,但求看在郑相公面上,能得到寻常军队的配给已经足够。”
赵范点点头,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实际上,朝廷的供应是不能满足各军需要的,这一点你应该了解,解决的办法也用不着我多说,比照南渡以来军队的循例就是。”
所以南宋军队解决军费紧张的循例,指的是军队自己经营田产、酒坊或赌局等产业,用营收所得来贴补朝廷定规粮饷之外不足的部分。
“用于置办产业的钱稍后会划拨给你们,”赵范指了指站在屏风外的幕僚们:“一会去跟他们谈。用来屯田的田产也会分拨一部分,但是良田大部分都给北军占去了。剩下的都是些荒田,叫你们的军士多费点力气吧,反正挖矿的人有的是气力。”
郑云鸣并不反驳,只是口中称是。
“军械的问题,原本是要从襄阳城的军械库存中拨付给你们,但黄国弼都统和樊文彬都统近日都在申请大批器械来加强武装。你知道,蒙古人的入侵一天比一天临近,装备正规军是当务之急。所以暂时只能拨给编制的一半,剩下的部分你们暂时自行解决。等襄阳府增加了新的库存给你们补足。”
“没有问题,剩下的部分由下官自己想办法。”
“好,剩下的就是官职和品秩的问题。本帅的意见原是比照利州曹友闻的例子,任命你为京湖忠义军马总管,但李伯渊都统坚持这个职位是要留给将来从北面投效而来的将军们。你也知道,大战开始的时候,这些人是会起到大用处的。”
“所以目前暂时没有合适的职位留给你,不过你可以在京湖营田使司部下先充任知营田总管,部队编制依旧不变,设统制三名,统领二名,正副将准备将各三人,队官一百人。等待京湖制置使司有合适的空缺,再将你们正式成军。”
郑云鸣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喜的是军队的编制尚属齐全,可是堂堂一支忠义军转眼之间就成了躬耕田亩的专业农耕兵团。
赵范抬眼看着站在阶下的郑云鸣:“有问题吗?”
“没有,一切皆听大帅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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