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云家嫂子要不是要去秦大家家里去拜年,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舍得买的。”
“秦大家?”
“是啊,你不知道?秦大家是我们桃溪镇,不,整个荆邑县最了不起的铭壶大师,前途无量不说又生得风度翩翩,好多父母姑娘都盼着能得到他青眼,可惜秦大家性子古怪,平时不乐意见人的,听刚才云家嫂子的意思,今儿个年三十可以去他家拜年,这下子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准都往那边挤去,不知道要热闹成什么样子呢。”
老板娘露出十分神往的表情。赵琪琪咕哝了一句:“那刚才那人不是要把女儿打扮起来倒贴上去吗?真不要脸。”
老板娘脸色一僵,讪讪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云家是开陶坊的,那云歌从小学做紫砂陶,有一手娴熟的活计,这会儿正赶上日月陶坊要招收学徒工,如果能得到秦大家的举荐……”
这后面她没再说下去了,神色里有着骄傲,又有着不愉快,好像赵琪琪侮辱了他们桃溪本地人的偶像似的,连带着招待的态度也冷淡下来。
赵琪琪还想再辩驳两句,苏铮和赵素华一左一右拽住她,几人迅速拿定自己看中的衣物,结了账一起出去。
赵素华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妹妹额头:“你啊,说话前脑子里先想清楚,情况都没摸清楚就瞎搅和,纵然人家真的是打了不好的主意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平白地得罪了人。”
赵琪琪委屈地说:“我看不过眼嘛!说得那么好听是想要得到举荐,那就拿出真本领好了,花心思打扮做什么,一股子庸俗味道。那个什么秦大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作风正的话别人也不会起多余的心思了。”
赵素华简直要晕过去:“你还说!过两天咱们拍拍屁股走了,苏铮她们姐弟可是要留在这里的,你少说两句别给她添麻烦!”说着左右四顾就怕被人听去这些话。
她看得清楚,那个老板娘眼神有些不和善,那家成衣铺口碑不错价格又挺实惠,苏铮以后少不得要常多往那里去,给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麻烦了。
赵琪琪领悟过来,顿时讷讷然地瞧着苏铮。
苏铮笑道:“我倒觉得琪琪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过有些事,光凭第一印象就下结论到底是太武断了。”她神情自然地换了个话题:“你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吗?”
“是啊。”赵素华说,“本来就要在过年前回去的,耽误了这么久,又出了海上那事,家里知道了一定会叫我们赶快回去的。”
苏铮抿起嘴角,黝黑的眼眸在黄昏中熠熠生辉:“既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今晚我们更好好地吃一顿。”
他们驱车来到了一家叫做“思乡楼”的大酒楼,在大年夜要找一个地方吃东西不容易,几乎一条街走到尾都看不见几家开张的店铺,酒店饭庄就更是稀少,好在出门前咨询过客栈小二,知道有这么一家独特的酒楼。
迎出来的跑堂小二听到他们是“小丁氏客栈”来的客人,脸色有一瞬间的古怪,随即一甩肩膀上的白巾,躬身笑得热情讨喜:“是是,小丁氏客栈的人来订过位置,按照客人的要求,我们特意留了个二楼的包间,请跟小的来。”
一进入大门就发觉里面比起街上的冷清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无论是一楼大堂还是二楼,都是灯火明亮人头攒动,各色各样的方言满天乱飞,几乎能把屋顶掀翻去。
不过这也不奇怪,因为据说这“思乡楼”是一个外乡人开在这里的,逢年过节楼主回不去,就照常营业,同样客居异地的人们也就爱到这里消遣美好时光,和天南地北的异乡人们一起,享受繁华中的孤独寂寥。
久而久之,这家酒楼名气渐大,“思乡楼”一称由此而来。
因此,今日这里比寻常时候热闹上好几倍,弄得隔壁间的本土饭庄也被租赁来用,不然如此众多数量的客人根本安排不过来。
苏铮事先了解清楚,花了不小价钱才能在二楼弄到一个包间。
他们跟着小二往楼上走,还要小心避开喝多了酒开始耍些无伤大雅的酒疯的客人。
突然楼上发出争执声,一人大叫一声,一个人形物体从楼梯上咕噜噜地滚了下来。
ps:
过完年铮铮就要买房子啦,安顿得差不多再那什么,大家不要等得打瞌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