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而狭小的空间里,气流很沉闷,地上都是湿黏黏的,并且冰冷粗糙,人就这么被横七竖八地扔进去,几乎没有翻身的余地。
苏铮动了动被反绑住的双手,绳子捆得很紧,只要稍微动一下手腕上就是火辣辣的疼。
疼的不止是手上,脸上被扇了好几个耳光,腹部被砸了两拳,背上更是被踢了好几脚,苏铮全身没一处不痛,尤其是胃里面,想吐又吐不出来,这种感觉很难受,渐渐地就变成了极度的寒冷。
“你,还好吧?”被扔在旁边的刘琪低声问道。
苏铮困难地抬起被打肿了的眼皮,看了他一眼,隐约见到也是鼻青脸肿的,不由笑起来,这一笑就觉得更疼了。
“还行,死不了。”她龇牙咧嘴地说。
又看看另一边,刘母已经昏过去了,她年纪又长,又病又没力的,刚才倒是没人打她,只是这妇女看到自己儿子被殴打的样子一下子受不了自己昏过去了,而阿吉倒是结结实实地被招呼了好一顿,他是中了药的,这时候也闭着眼完全没了声响,不知是不是也昏迷了。
苏铮忽然问:“刘琪,你恨不恨我?”
刘琪怔住:“何出此言?”
“若不是我和陈解设计的计划,或许现在你和你娘就不会受到这种苦了。”
刘琪苦笑一声:“在这种船上,就算能得一时安逸,以后呢,没有你们两个,我和娘最后的下场也不见得会好,反而是完全在等死罢了。”
苏铮闷声笑起来。
“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这书生有时候看上去呆呆愣愣,很迂腐的样子。偶尔又挺让人刮目相看的。”
刘琪顿时涨红了脸。
任谁被说是迂腐都不会高兴的,尤其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年轻,这个年纪的人更愿意听到“有干劲”、“能冲”这样的评价。
不过昏沉沉的光线里他的脸色苏铮根本看不到。
过了这么一会,苏铮觉得双眼能适应这种昏暗了,便转着脖子打量起来。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好像是用来存放货物的,靠近门口的仅剩空间用来放他们几个人实在是有些拥挤。
她慢慢撑起身,靠着木板墙壁喘息了一会,将腹部背部的肌肉因为这番动作而导致的痛楚平息下去,才从木板缝里张望出去。
有一种浓郁的霉朽不畅通的气味从那边传过来。苏铮嗅了一会,微微有些变色,对刘琪道:“你过来闻闻。”
刘琪不明其意。但还是凑过去闻了闻:“怎么了……好像有一股骚臭味。”他不解地问,“是什么气味?”
苏铮嘴角微微弯起:“我们现在是在船的货舱里,要是我猜的不错,这股骚臭味应该是人的粪便味,以及汗臭味之类的。”
“嗯?”
“陈解怀疑过这艘船上藏着不少人。而他的师父师妹可能也在其中,所以他才坚持搜索这船的,今天早上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确定这件事了,所以在离我们不远之处,应该还有不少一样被关着的人。”
刘琪大张着嘴。半天才说:“贩卖人口?”
“你也知道这个?”苏铮说,“*不离十了吧,船就这么点大。没有多少能藏人的地方,你说要是我们能煽动所有人一起来,最好还找到陈解,有没有可能打一场翻身仗?”
刘琪更是震惊,深吸了一口气。犹豫地说道:“可不是有船过来了吗?我们还需要冒险吗?”
苏铮轻嗤一声:“谁知道过来的是什么船,要是那船停也不停呢?要是他们停了却被杨姐哄骗走了呢?我们一个都不在外面。连求救都没办法,指望别人因为几条死鱼而大肆搜船吗?”
她随着船身的摇晃而轻轻晃着,目光冷漠而难掩焦躁忧虑,她是真的不想死在这个地方。
嗤的一声,什么东西割断的声音,她解放出绑在身后的双手,揉了揉淤肿的手腕,刘琪惊讶难当地望着她:“你,你怎么……”被绑的时候是被搜了身的,谁能没有利器仅靠一身力气就挣脱开粗大坚实的绳索?
苏铮晃了晃手上的水果刀,冰利的反射光几乎闪花了刘琪的眼睛。她探身在他身后割了几下,将缚住他的绳子也割断,接着又解除脚上的。
苏铮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脚,发现身上虽然都是些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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