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狂的女人,再怎样温和的兰泽,脸上也流露出了恨意。
“当初她出车祸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过你,陈茹默那个女人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柔弱。她曾经,因为你的原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舒歌……这些事情,你明明清楚知晓,为什么?”
“为什么,你连一句警告都不曾给过陈茹默?”
面对兰泽的质问,林庭延沉默,痛苦的低垂头。
“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的沉默纵容,才会让陈茹默有了变本加厉的胆子。”兰泽说着,揪着林庭延的衣袖,指着舒歌的背影:“你看看现在舒歌的样子,再想想远在纽约的初雪。将她们伤及至此的人,除了陈茹默,还有你。”
林庭延缓缓的抬眸,哭红的双眼望着舒歌的方向……痛苦的不发一言反驳兰泽的话。
兰泽松开他,调整好情绪。
“她现在还不想看见你,回去吧。”
“啊……”
林庭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撕裂的痛苦着。
她听不见,也说不了话……她整片世界,犹如一滩死水;没有波涟,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了。
脑海里,填满了她从前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声音,还有她爽朗愉悦的笑声。从前,他听着有些烦躁;如今,想要再听见,却已成了奢侈。
林庭延痛苦的懊悔,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舒爷爷还有小妈坚持地不让他找到舒歌……因为,他没有资格。
咸涩的泪水不断的涌出眼眶,这个骄傲如斯的男人,不顾形象的在兰泽面前低声痛哭。
兰泽低眸望着地面上的男人,无声的叹息,眼角溢出一滴眼泪。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看着林庭延这样痛苦,兰泽没由的想起陆闵。林初雪遭受了那样的事情,心最痛的人,应该是他吧……他还记得,当初在芦荟丛里看见初雪的时候,衣不遮体,浑身是受辱时残留的痕迹。那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想着,心底一阵惋惜。
出事的时候,陆闵正满心欢喜的准备着他跟初雪的婚礼。兰泽想着,无意抬眸一瞥,不远处,站立的身影。
“舒歌。”
忽然,兰泽惊愕的喊了一声,有些无措的望着她,又看看瘫坐地面的玲林庭延。
林庭延随着兰泽那一声惊喊而抬头,舒歌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这边,停在不远处,不冷不淡的望着他们。
“舒歌。”
对上她平静的小脸,林庭延哭得沙哑的声音喊了开口。
舒歌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抬眸对着兰泽。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爸爸呢?”
熟练的手语,动作有些快,兰泽知道,她在生气。面对她的问题,兰泽压低这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而林庭延,看着她双手凌空比划,不由的再次震惊,一时忘了反应。
“舒歌,我……”兰泽张口,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林庭延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更不知道,他从哪里探听到舒歌在忆江畔。
‘爸爸呢?’
看着兰泽为难,舒歌再次比划着手语问道。
‘在屋里。’
兰泽跟着用手指向屹立的宅院。
‘让他走,我不要看见他。’
舒歌抬眸看了一眼,对着兰泽比划一通;跟着抬起脚步,直接从林庭延身旁越过,由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只是,在背对他的那一刻,晶莹的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脚步宛如千斤重,每走一步,是锥心的疼痛。
“舒歌…”
林庭延从她跟兰泽的交流中回过神来,只是舒歌已经走远,望着她的背影,痛苦的喊了一声,仿佛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兰泽抽回视线,对着林庭延。
“先回去吧,等处理好陈茹默的事情,再过来找她。”
说完,转身跟着追上舒歌的脚步。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林庭延依旧跌坐在冰凉的地面,心痛难忍。
良久,他吃力的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有些摇坠、双眸掠过一丝狠戾。
兰泽说得不错,他现在首先要处理的是:陈茹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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