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将褚绍陵送走后独独留下了皇帝,皇帝劝太后早些歇息,太后冷冷道:“不必!哀家今日精神很,不将这事弄明白了哀家也睡不着觉,给哀家传行宫管事来,还有跟今日死了那两个太监有关人全带来,哀家倒是想看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哀家眼皮底下谋害嫡皇子!”
老太后久不发威,真动起气来皇帝也无法,只得道:“母后想亲审也好,儿子陪着就是。”
“很是。”太后冷冷,“不然让哀家栽赃了阮儿可这么好呢。”
皇帝脸上有些下不来,只得苦笑:“儿子是怕母后劳累。”
太后懒得听皇帝解释,将有关宫人押来后几番审问,没等三刑五木就撬开了这些宫人嘴。
原来这李巧原是淑妃宫里太监,因获罪于淑妃被罚去了劳役司,淑妃与丽妃不睦已久,丽妃知道后使了银子将李巧赎了出来,本想将这李巧留身边为自己卖命,只是淑妃那会儿盯紧,丽妃干脆将李巧打发到了行宫里来,一是为了躲避风声,二是为了何时行宫里用得上,机缘巧合,没想到今日竟得了大用。
一起死了那宫人是李巧徒弟李林,去搜两人房间人找来了不少珠宝银子,罪证确凿,太后看向皇帝拍案大笑道:“呵呵,难为丽妃费这么大力气了,多少年前埋下桩子啊,真真好心思!”
皇帝心中恼怒丽妃,只得赔笑:“母后别动怒,仔细伤了身子。”
太后又问清了李巧之事是何人牵线何人帮扶,将参与一串宫人全拉了出来幽禁起来,又道:“奴才们审完了就该审主子了,将褚绍阮给哀家带来。”
皇帝知道太后今天这火不发出来是不干休了,只得跟着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那孽障押来!”
太后好歹给褚绍阮留了脸,屏退众人与皇帝亲审。
褚绍阮浑身瘫软被提了来,太后将刚才那些宫人证词扔到褚绍阮身边让他自己看,褚绍阮见太后连当年淑妃一事都查了出来就知道完了,他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又被褚绍陵算计了,褚绍阮原本想着干脆将自己计划和盘托出将褚绍陵和卫戟事抖出来来个鱼死网破,但如今李巧和李林已死,自己有供翻不得,若是再拉扯褚绍陵只会让太后生气……
褚绍阮几番思量,心中恨极怒极也只得咽下去,只是叩头不已:“孙儿该死,是孙儿误听了那些人挑唆,孙儿该死,孙儿该死……”
帮凶伏诛凶手认罪,太后没听褚绍阮废话,直接让人将他又送了回去。
已然夜半了,太后喝了一口茶,静了半晌道:“今日这事皇帝预备怎么办?”
皇帝心里正乱着,褚绍阮和丽妃今天大大伤了他脸面,皇帝心里是恼怒,是想严惩,但一想到和丽妃这些年情谊和自己对褚绍阮期待皇帝又犹豫了。
如今朝中立储一事频频被提起,呼声高两位皇子就是褚绍陵和褚绍阮,若是此时自己发作了褚绍阮,那储位就非褚绍陵莫属了,一想到这里皇帝心里不免像是吞了苍蝇一般。
太后冷冷看着皇帝,知子莫若母,她知道皇帝心里想什么,慢慢道:“皇帝莫不是要包庇褚绍阮和丽妃吧?”
“母后哪里话。”皇帝连忙道,“儿子只是没想好该怎么发落。”
太后这一晚心绪几番大动,此时实懒得再跟皇帝玩虚以委蛇那一套了,直接了当道:“皇帝心思哀家明白,为人父母,不免有偏心事,哀家也偏心,哀家有这么多儿女,说实话,疼也就是你了……”
皇帝垂眸道:“母后慈爱,儿子懂得。”
“哀家不是为了说这个。”太后眼中掠过一丝嘲讽,冷冷道,“哀家疼爱你是因为众多儿女中只有你是哀家所出,先帝有十几个皇子,你非长却居嫡,所以册封你为太子,众多老臣拥立你为帝时少了那些纷争,拼不过是‘名正言顺’四字,皇帝如今皇位上坐久了,已经忘了当日事了么?”
这话说诛心,皇帝坐不住了,连忙起身道:“儿子不敢,当日几位老王爷虎视眈眈,母后是如何护着儿子,儿子永不敢忘。”
皇帝与太后这些年并不多亲厚了,但当年皇帝还是皇子,太后还是皇后时候母子俩也曾相依为命过,也曾心惊胆战一同扶持着渡过难关过,说起当年事来母子俩心里都软了三分,太后沉默了半晌叹息道:“难为皇帝还记得,哀家只当皇帝全忘了。”
皇帝看着太后满头银发心里难受了下,垂首道:“没有一刻敢忘。”
太后抬手扶着皇帝手让他坐自己身边,慢慢道:“当日逆王桀王还有厉王为何敢不将你父皇和你放眼里?还不是仁宗皇帝太过宠爱这几个庶出王爷么?纵他们无法无天,你父皇走后竟想要夺了你位子!当日情形就眼前,哀家以为皇帝心里应该有数,所以这些事不愿意摆到明面上了来说,如今看,哀家还是明白说吧,皇帝可是想要立阮儿为储君?”
皇帝顿了下,慢慢道:“儿子……心里其实一直没做决断,论身世陵儿当属第一,论文采阮儿自是佳,论武艺陌儿强,几个成年皇子各有千秋,实不好定下来。”
“这话说违心。”太后直直看着皇帝双眼,“哀家从没听说过立太子要考校皇子武艺和文采,哀家今天将所有事摊开了说,皇帝却还要敷衍哀家么?!”
皇帝顿了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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