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谁不是这么过来?你想太多了,你小时候也淘气得厉害,自己都忘了。”不彪悍就不是萧家女儿,她家没有白兔基因。
“我就是想提个醒儿。”
“你就是告诉她要聪明点儿,她能做得到吗?!”池脩之非常犀利地指出了问题所,“重教一个皇太后?人得过自己日子。”
看顾益纯要开口,郑靖业微笑、和气地问闺女:“你与昭仁殿、大正宫都有渊源,担心母子失和,不忍他们走到那一步,对不对?”
郑琰认真地点头:“就是这样。”还是阿爹懂我。
“你是想从根子上杜绝了这件事儿,只要皇太后心里明白了,能做个差不多。日后大家都好过,是也不是?”
“正是。”
“笨蛋!”郑靖业毫无预兆地开涮了,“就像你师母说,你能帮她一辈子?有句老话叫‘帮急不帮穷’,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么?你就是告诉她,现情况要以圣人为主,你确定她能把事情做得圆滑了?你也劝过她了,她是怎么对圣人?”一指太阳穴,“她这里缺了,你这里生再满,没用!”
郑琰被训得愣愣地张开了嘴巴。
郑靖业缓了一口气,斜眼看顾益纯也表情不那么愤怒了,胡子一翘,续道:“一事牵两头儿,圣人虽然年幼,却是早慧,你不如教导好圣人,皇太后再愚笨,圣人心里明白、会应付,不就行了?别看他年纪小,坐上了那个位子,他就没有年纪了!日后二字,不皇太后,而圣人!你怎么糊涂了?”
顾益纯虽看出两分来,倒也觉得事情重点确实是萧复礼身上,跟着点头。
“阿爹说是。”郑琰就这么被她爹给忽悠了!亲友太聪明了,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这个二货还嘀咕:“小时候跟她一起玩儿,挺灵性一个人呐。”
庆林大长公主笑道:“小时候是小时候,现是现,皇太后要什么灵性?”
郑琰被师母点醒!
普通家庭主妇,哪怕你嫁了个亲王郡王又或者自己就是公主,还要需要讨好人。各种交际关系不说,家里柴米油盐一家嚼裹就够头大了,要是再有个什么小老婆、恶婆婆、刁蛮小姑子……天天不得闲,不聪明也被催得聪明了。
到了徐莹这个份儿上,万事不用操心。衣食住行有专门国家机构专业人士去料理,天下她大,等着别人来讨好就行了!四面既没有奸臣谋逆,也没有什么叛军攻城,妙是对皇位有威胁诸王都死得死哑哑,先帝遗妃也翻不也浪花儿来,她还有一个过得去娘家,你说,她还愁个什么呢?
脑子不用要生锈,何况本身就不算特别灵光?
池脩之向岳父投去敬佩目光,郑靖业得意地瞟他一眼:小子,学着点儿!
继续忽悠闺女:“别把圣人教傻了啊,愚孝可不行,荣安郡太夫人也不容易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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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亲友组团忽悠,还是这样高质量亲友,能与郑琰这待遇相比,也就是庆林大长公主她大哥、死去老皇帝了。
被忽悠完了,大家痛地吃了一顿饭,散场时候心情都挺不错。郑琰是觉得即使徐莹不能被劝动,她也找到了一个能让她过得比较顺心办法,也算是不枉相交一场。其他人纯粹是觉得忽悠了她,从心理上得到了莫大慰。
第二天,二娘没有萧复礼学习时候出现,天气虽冷,这孩子精神头却很足。死活不肯呆她亲娘身边儿被关屋子里,非要裹得严实了到外面去看雪。徐莹什么都能答应她,就这种对身体不好事儿不肯答应。让乳母抱着她站窗户边儿上,隔着玻璃看雪景。二娘看了一会儿,越发勾起兴趣来,哭着喊着要出去。
徐莹难得对二娘强硬了起来,二娘哭得累了睡着了,还是没能出去。萧复礼得到了难得清静,郑琰眼角看着他,开心得写字时候整个人气场都跟二娘时候绷得不一样了。萧复礼课上完了时候,二娘又醒了,还是想出门玩儿,乳母不敢做主,报给了徐莹,徐莹连忙道:“我去收拾她!”又嘱咐萧复礼,“大郎用心写字儿,不懂就问你先生。”
萧复礼放下手中笔:“是。”
真是造孽!
郑琰看眼里,还是尝试着暗示徐莹,多关心一下萧复礼:“大郎也是你儿子,好歹多问问他呀。”
徐莹不是不关心萧复礼,萧复礼是她后半生倚仗,也是她过世之后女儿依托,怎么能够不关心呢?听郑琰这么说,很紧张地问:“大郎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那倒没有,就是那天,眼巴巴地看着你出去看二娘,舍不得呢。”
“这孩子!”徐莹嗔了一句,“二娘是他妹妹,这也要放心上,我又不是不回去了。”
次日,郑琰与怀恩闲谈,就从怀恩口中得知:“昨天晚些时候,昭仁殿里娘子赐下两桌夜宵来给圣人,很是关心呐!”萧复礼有自己小厨房,宵夜自有人打理,特别赐下来,足见徐莹对萧复礼态度还是不错。
郑琰无奈地笑笑:“那是。”徐莹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吧?
其实,只要不拿二娘作对比,徐莹对萧复礼关心也是看得见。可人就怕比!一旦给了萧复礼一个“她对我不如她亲生女儿”、“我必须对她比亲娘还亲”印象,很多事情就会变得很微妙!话说,荣安郡太夫人出现频率实是太低了。
她关心不到点子上去,让她压制着女儿那是不可能!也罢,多阿元那里下下功夫吧。
怀恩又提起了另一件事情:“刚才掖庭来报,先帝徐婕妤死了。”
郑琰想了一下才记起这说是徐少君,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大家视线里了。萧令先死得不光彩,没人计较他丧礼上少了几个妃嫔,徐莹恨之欲死,虽没杀她,也把她软禁了起来。
“……怎么死?”
“自缢,”怀恩笑得讥讽,“萧庶人为乱,四美人殉国,独她偷生,早知今日怕还不如死了吧?宫里这那么好呆吗?能撑到现,已经算不错啦,墙倒众人推,她又讨人嫌了些,尤其为皇太后不喜,谁不踩两脚呢?这宫里,整人法子多得是,一碗饭就能逼哭一群娇娇女。就不说什么馊饭、洒尘土了,顿顿给冷饭,也是四碟八碗,能吃得下吗?生病也给瞧,熬苦汁子,能咽得进吗?”
“……告诉她家里人了么?”
“禀皇太后了,皇太后倒是大方,说用才人礼葬了吧。”
郑琰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陪葬?”
怀恩:“陪葬,陪葬了又能如何?昔日四美人,皆葬以妃礼,这婕妤与先帝,隔得远着呐!夫人也知道,皇太后不肯与先帝合葬,必要把陵寝建大郎旁边呢。”
“也好,省得到了下边儿还争吵。”
“婕妤葬礼,夫人要致祭么?”
“啊,派人送些祭仪就罢了。”
“这样就好。婕妤这样走了,也算是解脱了。夫人也不用为她伤感什么。”
“嗐!”郑琰不再说徐少君,“老翁多照看圣人些,晚上功课不要做得太晚,伤眼睛。”
“白天功夫少,娘子又想让圣人学得好,白天又想让圣人到眼眉前转悠。”
“这倒是为难,要是圣人出阁读书就好了,偏偏太傅人选定不下来,又要过年了,又没出孝。老翁不必着急,我想办法去。”
“拜托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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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琰办法很简单,给萧令先所遗二女请封,都是长公主。徐莹乐见其成,大娘封地较远,七百里外之襄南,二娘封地就鄢郡之内,封为平固长公主。
郑琰趁机建议:“大娘二娘喜事,娘子难道不应该让人沾点光吗?”
徐莹笑道:“你已是一品国夫人,还要如何?唔,许久不见春华了……”
“不是她,”郑琰截口道,“杞国公家,娘子几个侄女、侄孙女因守孝很久不出门了,二娘也孝中亦不得游玩,让她们从小亲近亲近,如何?”
这个可以有!徐莹道:“好。”
二娘有了同龄玩伴,徐莹就是九头牛来拉她,也很少能够把她拉到萧复礼那里了。郑琰弄不明白,她那小小身躯里怎么会有那么大能量,坐一会儿就拉着一群跟班呼啸着出去玩!
作者有话要说:跌了一跤,码字慢了,一边码还一边疼……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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