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娘一股子懑懊,使出力气,一把将他推开,汪着一泡儿泪,豁出去,直接道:“大人是非得叫人将话挑明了说么?民妇不愿意!民妇愿意留郑家!”
霍怀勋愣愣盯着面前人,顿了俄顷,乌黑眸子像条被人打了一棍子狗儿,里头有点受伤。
欢娘没心思研究他表情,看见他不做声,心想稍微有点脸皮,听了这话就不会再自作多情了,无奈这货不要脸,现……不会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要发脾气了吧?
她汗毛竖起,等他发难,随时准备鱼死网破。
沉默之后,霍怀勋长叹一声:“来来,咱们谈点儿别,这话题,太伤和气了。”
欢娘绝望了。
霍怀勋见她痴痴朦朦样子,手发痒,伸了她腰上,像是小孩子玩玩具似东揉揉,西揉揉:“娇娇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啊?”自己官相威严,百姓自然畏惧,何况是个没见过人事小丫头,那就平易近人一些,拉近些距离。
欢娘哭了,这人脑回路属于意识流,喜欢自说自话,完全活自己世界,不顾别人反应。
罢罢罢,先应付着,依他这么跳跃性子,这一去,保不齐还没回京,半路就不记得自己了,现他肇县出差,说不定只是寂寞了……事儿都还没到,先顾着眼下就好,何必操那么早心?
她瞥一眼绣像图下经书,苦着脸随口应道:“看书。”
霍怀勋眼球一亮:“看书?看书好啊!爷家里藏书可丰富了!什么鸳衾春啊、玉台十八式啊、浪蝶偷香啊,多了去了——”
欢娘正疑惑这书名怎么都这么耳熟,他还兴致勃勃,唾沫横飞:“……等娇娇跟了爷,咱们每日照着试——”说得又兴奋了,爪子沿了细腰游动,刚差一点就要盖上臀儿,被啪一声打开,举起爪子,装模作样咝咝呼痛起来,两只乌溜溜眼睛盯住欢娘,那种受伤神色又出现了,不说还当他是受害者,欢娘是施暴人。
欢娘手拍过去一用劲,浑身力气像是丧了一半,骨酥筋软,口齿一张,发出臊人声音:“哎……”
霍怀勋睫一闪,轻手一拉,将这小粉嫩整个儿拽了怀里,直接拖了手上抱着,一屁股坐到椅子内,瞥一眼那鼎仙鹤香炉,嘴里兀自埋怨:“……时辰迟这么久,明儿就把那卖赝货掌柜一巴掌拍死……”
欢娘一惊:“你也太下贱了吧,下药这种下三滥事你也做得出!”晕晕沉沉,管他是哪个也顾不得了,举起拳头,飞起绣靴挣力又打又踢。
霍怀勋被骂得虎躯一颠,反倒精神了,由着她搔痒痒似打了几下,将她一带,制死怀里,又玲珑身段上揉了两把。
欢娘心底脏话乱飙,不知哪儿来力,倾一推,缩榻角,背抵窗外幽竹静林,眼眶发热,努力叫眼泪流得凶猛再凶猛:
“若郑家真惧于权势,将民妇赠给大人,民妇无话好说,可这之前,民妇是郑家人,还想保着这条命,大人真是想要民妇,从今以后千万再不要做那次香铺和今天这种事,做多了,迟早被人发现,到时大人能够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民妇搭上却是条命!上回就因为大人贪玩,郑家已是起了一场风波,还有人丢了性命,多少人提心吊胆……今天民妇跟家中仆妇一道来,若被发现,民妇可再没本事自保了……”
说得半泣半哽,字句带血,用生命博同情,末了,欢娘悄悄掀起眼皮儿,偷看面前人反应。
霍怀勋神情变得很凝重,似斟酌,眼光盯小少女哭花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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