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角,竟是被人打飞了出去。原以为不过是折了条胳膊,哪知抬回家中却发现,竟是伤了脏腑,再加上又泡了冷水,引发旧疾……”
要不二爷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呢。不但未过门的妻子没有还成愿,说不好,还会搭上大舅哥一条性命!
安钧之越想越觉得晦气,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这才整了整衣服,匆匆往谢府而去。
听说是安钧之到了,谢府总管忙迎了上来,刚要请安,后面的主院里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安钧之唬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一撩袍子就往后面跑去。
一直来至谢莞的房间,往里一看,心顿时哇凉哇凉的——
自来最是以雍容优雅闻名于世的岳父谢明扬这会儿正跌坐地面、老泪纵横,自己的岳母则直挺挺躺在地上,明显已经昏了过去。
本是请来救治谢莞的御医,正手忙脚乱的施救,谢玉和谢莞的夫人也都是哭的快要昏过去的模样
安钧之慌忙上前搀起谢明扬,口中连呼:
“岳父大人,岳父大人——”
谢明扬却是兀自呵呵哭叫出声——
小儿子不明不白的殁了,现在,连大儿子也死于非命,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谢家这一脉已是绝了吗?
“谢公——”楚晗也闻讯赶来,看到谢明扬悲痛欲绝的模样,也很是痛惜,“谢公放心,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杀人,本宫一定会责成昭王爷以最快速度捉拿凶手,给谢公一个交代。”
嘴上如此说,心里却开始盘算,日前正是楚昭负责京畿治安,却就在皇城近郊发生这样大的案子,楚昭再怎么也难辞其咎,若是稍加推动……
“老臣多谢太子殿下,”谢明扬依着安钧之的搀扶,勉强站稳身形,垂泪道,“莞儿没了,以后还望太子殿下能多多照拂钧之,老臣也就女儿女婿这么些亲人了……”
“谢公放心,本宫心里,一向拿玉儿当自家妹子,钧之也就是本宫的妹夫了,有本宫在,自不会让他吃亏。”
听楚晗这样说,安钧之激动的脸都红了——和以往审慎的心思不同,毫无疑问,太子这是明白表示,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
那岂不是意味着,太子会全力支持自己坐上安家家主的位子?
“他只能也必须支持你。”谢明扬一眼看穿了安钧之的心思,无力的仰躺在绣垫上,歇了片刻,终于又有了些力气,“我这几日会着人和安老公爷商量你和玉儿的婚事。很快,就会让你坐上安家家主的位子。”
曾几何时,自己无数次嘲笑容文翰,偌大的容家,竟要一个女儿承嗣,却没料到,到头来,自己竟是连容文翰都不如——莞儿结婚时日尚短,膝下并没有留有一男半女,自己这谢府,也就仅余玉儿这么点骨血了,可相较于容家女的狡诈而言,玉儿怕完全不是对手!
本来安钧之之于谢家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鸡肋罢了,再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谢家仅有的依靠。
眼下当务之急,就是先要集中全力助安钧之上位,最起码,也要逼得安云烈先确立了女婿世子的位置!
“谢莞死了?”听到这个消息,霁云不觉怔了一下,谢莞,就这么死了?
那日深山追杀,这人何等心狠手辣!本还以为,要到谢家倒了,才有可能报的大仇,却再没有想到,这人,竟是这么容易就死了?
倒要感谢那不知名的侠客!
“还有啊,谢家小姐的婚事,听说也提前至本月初六了。”青荇继续禀道。
霁云嗯了一声,微微闭上眼睛,前面的车夫却猛然一勒马缰绳,那马似是有些受惊,哧律律一阵怪叫。
车正好行驶到最热闹的鑫安街,人流比较密集,车行速度并不快,饶是如此,霁云仍是被惊了一下,刚要探头去问发生了什么事,轿帘却猛地被掀开,接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手忙脚乱的爬上了车。
那孩子瞧着瘦弱至极,且明显是吓得狠了,竟然直直的冲向霁云的怀里,死死搂住霁云的腰不放。
“哪里来的小孩子?”青荇吓了一跳,忙用力去掰孩子的手,孩子吃痛不过,一下跌坐在地,正好露出雾蒙蒙漂亮至极的一双大眼睛,宛若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就那么畏惧而又充满渴望的盯着霁云。
被那么一双眼睛瞧着,霁云的心忽然就软了一下,忙让青荇退开,自己则上前一步,俯身抱起孩子,又掏出手绢仔细的擦去孩子脸上的脏污。
许是从没有被人这么温柔的对待过,孩子一时有些怔忡,竟是傻傻的盯着霁云,眼睛也渐渐红了。
霁云愣了下,刚要开口抚慰,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扔了他。”
“谁?”霁云吓了一跳,忙抬头去看,车子里除了青荇和自己还有这个孩子,哪还有其他人?
正自奇怪,一双手忽然自车窗外探入,竟是朝着孩子的头就抓了过去,霁云吓了一跳,忙往自己怀里一带,那手似是长了眼睛,眼见即将伤到霁云,忙往旁边一偏。竟是在车厢里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