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余妈妈做了什么错事,您要这样罚她?”芝姨娘色变,盈盈楚楚的大眼里含满了泪花儿,她看着就要上前来往外拽人的两个婆子,又惊又怒,“太太,奴婢最近可是向来乖巧,连房门都没怎么出的,又素是以着太太您的命令为是,可您这样做,岂不是要寒了奴婢等的心?”
“我寒了你的心?你怎么不说,你寒了我的心?”成太太一声冷笑,她看着芝姨娘要哭不哭的样子,气的直接把手里的杯子砸到了地下,“我告诉你,你觉得她没错,你要保下她,是不是?”
芝姨娘心头一顿,难道,余妈妈真有什么把柄被太太纂在了手里?她心头念头电光石火间一闪而过,抹了抹泪花儿,“太太素来做事公正,您若是要罚她,奴婢不能说,也不敢说什么,可您也最起码也让奴婢知晓一下才是啊。 ”
“哼,你也是识得字的,你自己看!”
“这是什么?”芝姨娘看着被成太太丢下来的账册,很是诧异,水汪汪的大眼眨啊眨,“太太,这是?”
“这就是她做的错事。”成太太冷笑一声,看着芝姨娘一脸的不解,旁边余妈妈一脸的无辜,高呼冤枉状,成太太抬手一指被她丢在地下的账册,“你自己看吧,这是账册,是她在外头赊的账。是以咱们府上的名义!”
“如今,咱们堂堂成府被人家追着上门来讨债。”成太太是越说越气啊,同时,心里头更是觉得憋气和郁闷,一想到那个女人有可能会在背后看自己的热闹,甚至和身侧的丫头婆子们说话时把自己府里的这事当成了笑话,成太太就恨不得把眼前这对主仆给掐死!
她骄傲了这大半辈子,就被这两个蠢才给毁了!
真真是气死她了。
抬头看到两个妈妈竟然还怔在那里,顿时她的火就窜了上来,不就是个有点颜色的妾室嘛,难道说,自己这个正室,要处置一个妾室身边的妈妈都不成吗?
成太太眼一瞪,眉毛厉起来,“你们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当木头桩子吗,还是说,你们当不了这份差事?若是,支一声,我立马就换人。”
“老奴不敢。”
“太太,太太饶命啊,是,是那家铺子血口喷人——”余妈妈心里恨死那个铺子了,不过就是十几两的银子啊,她都和他们说了,自己是成太太家的,拿他们些吃食是看的起他们!一群不识抬举的东西,活该赚不了钱!
“血口喷人?”成太太眼底异样的光芒一闪,看着余妈妈的眼神带着几分的异样,是好笑,是嘲讽,以及还夹着淡淡的不屑,“你觉那一家铺子的人血口喷人?”
“是,请太太明查。”
“哦,那你说说看?”成太太挥挥手,让那两名婆子暂时退至一侧,自己则抿了唇朝着余妈妈微微一笑,“那你说说看,她们家铺子是怎么个血口喷人法,是你没去那个铺子,她们在诬陷你呢,或者,你和他们有私仇,他们在故意陷害你?”
“是啊,余妈妈,你赶紧直说,有什么委屈,太太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芝姨娘坐在丫头搬来的小杌子上,手里拿着的帕子做势揩揩额上的薄汗,乌蒙蒙的大眼眸光流转,尽是波光潋滟,如同会说话似的抬头瞅向成太太,“太太您是个慈悲人,定不会看着咱们府里的人被冤枉的。”
“这是自然。”成太太冷笑,看着下头的主仆两人,心头满是不屑,这两个人,怕是一个心存侥幸,觉得把那家铺子拖下水,自己为了维护府里的声誉,自然就不会坐视不理,另一个当主子的,怕是心里更多想的是拖时间吧。
觉得老爷回来,这事她就能完全避开?
真真是好笑!
“太太您喝茶。”
成太太心情甚好的喝了口茶,咪了咪眼,看着下面弱柳扶风,素来以着纯洁,善良,怜惜风情出现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面前的芝姨娘,心头极其的不屑——
如果不是这个府里的特殊,自己估计吃的亏更多吧?
念头一闪而过,成太太是瞬间抛开这个想法,她不能这样想的,即然成了夫妻,她又想和这个男人好好过日子,那么,她是女人,就得用女人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家,维护自己孩子的权益,其他的,多说,多想无益。
“太太,就是这样的呀,老奴是的确从他们那边拿了两回点头,可那些,是他们孝敬老奴的啊,他们觉得老奴是成府的,所以私心里就想着巴结,讨好老奴,可后来,老奴觉得那几个人不是很好,竟然打着咱们成府的口号去办事,所以,所以老奴便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他们……”
“万万没想到,那些人竟这般的丧心病狂,一计不成之后,竟想出了这般的法子来陷害,针对老奴。”余妈妈一个头磕下去,泪流满面,声音凄楚,“太太,老奴求您明查,刚才,老奴说的话句句是实啊。”
“是吗?”成太太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看着余妈妈,她素日里的语调极高,语速又快,一是一二是二的,可今个儿,成太太眉眼含笑,声音温软,眸光里尽然也多了几分的盈盈风情,放下手里的茶盅,成太太似笑非笑的看向一侧微微垂眸的芝姨娘,挑了挑眉,“芝姨娘,你怎么说?”
“奴,奴婢觉得余妈妈这话也有道理,不如,太太您明查一番,也好给余妈妈一个机会啊。”芝姨娘才说着话,眼角余光始终打量着外头,门侧看到一角天青色衣衫一角,她咬了下唇,心一横,直接就跪在了地下,“太太,不管是为了余妈奴,奴婢的清白,还是咱们府里头的声誉,奴婢恳求太太您,好好的派人查查这事,千万不能误信人言,奴婢和余妈妈被人冤枉,无故责罚也罢,可若是外头的人看低了咱们成府,这可让老爷日后在外头如何走动?”
“原来,你还是真心为着老爷着想的?我还以为,你根本就只是想着自己呢,呵呵,现在看来,倒是我这个太太以小人之心度你之腹喽?”
“奴婢不敢有这种想法。”
“唔,是不敢,不是没有啊。”
“太太您饶了余妈妈吧,余妈妈她随着奴婢,服侍奴婢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若是想要罚她,奴婢恳请太太找出确实的证据,别让人冤了她。奴婢代她谢过太太。”
芝姨娘一个又一个的头磕下去,很快额头就见了血。
椅子上,成太太眉头紧皱,看着地下的芝姨娘正想说什么呢,门外一声轻咳,一声男子漠然,带着几许不悦的声音响起来,“这又是怎么回事,我可是才回家,怎的就闹腾成这样?太太,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问我做什么,问你那在地下跪着,觉得委屈,觉得我愧待她的爱妾呀。”成太太慢条斯理的看了眼成大人,心里冷笑,你现在心疼了是吧?
等一会你问出实情,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份心疼的心!
成太太自认还是比府里任何女人要了解这个男人的,有能力,有几分才学,而且,也有不小的野心!更让人心寒的是,这个男人没有情!
为了他的目的,他可以很冷静,狠的下一切心的搬到在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心惊之余,成太太也只能庆幸,还好,在他前进的路上,自己母子几个还是被他放在眼里的。
成大人挑了下眉,对于成太太给自己脸子看,甚至连茶都没奉一下,他也不觉得如何,只是看向跪在地下的芝姨娘主仆,从余妈妈身侧,低眉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两名身强力壮的婆子,自地下几页类似账册的东西上滑过,最后,落在芝姨娘额头的殷红上,把身子往后靠了靠,再开口,成大人声音里透着几许的慵懒,“谁来和我说说,这是怎么个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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