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半瓶就半瓶,不过谷叔,您得接着我说的法子帮我忙,日后侄女定登门道谢,向谷叔您赔礼道歉。”
谷大夫摆摆手,看向伏秋莲,“你这丫头,难怪你爹爹老是为着你头疼,谷叔是没法了你。你说吧,让我做什么?”
“多谢谷叔。”待得伏秋莲把之前心里的准备仔细说完,又把自己特意让人制的夹板拿出来,谷大夫听的很是犹豫,“这样真的可以?”
“最不济也不会再坏不是?”
这倒也是,谷大夫点点头,看向伏秋莲,眸光复杂,“这是你想出来的法子?你怎么懂这些?”
伏秋莲讪讪的笑,“我是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你也知道,我闲不住嘛,没事时就捣鼓这些东西了,没想到真的有用,还能救人,哈哈——”
谷大夫,“……”
准备了半天,用过午饭,伏秋莲把辰哥儿交给伏老爷,自己则带着冬雪冬雨到了前院,谷大夫也随之而来,看看站在那里娇娇俏俏的伏秋莲,再看看坐在那里一脸欺待的陈大壮,心里有股子不可言说的荒谬感——
自己竟然被这丫头给说服了?
把人长好的骨头敲断,再重来……
“谷叔,您准备好了吗?”
“已经好了,你放心吧。”快速收回心思,谷大夫看了眼伏秋莲,一脸郑重的点点头,不管再多的疑惑,他即是点了头,那自然就是要负责和用心。
这是医者最基本的本份。
两人自一侧的水盆里净了手,擦试干净,伏秋莲看向陈大壮,抿了抿唇,“陈大哥,你可准备好了?”
“嗯,你动手吧。”陈大壮咬了咬牙,闭上了眼,一脸豁出去的悲壮表情倒是让伏秋莲看的扑吃一笑,“陈大哥别紧张,疼是肯定的,但忍忍就好。”
“嗯。”
“嫂子回去,估计得明个儿回来了,不知道她明个儿早上能不能赶过来,到时侯看到咱们没等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她不高兴啥,她懂啥。”
两人就这样闲聊着,伏秋莲看着陈大壮的神色,待发现他神色完全放松下来后,冲着谷大夫暗自点了下头,手里拿了直接预备好的小工具,快狠准的对着陈大壮断骨的某处敲了下去!
啊,疼——
看着陈大壮忍不住倒抽口气,整张脸都疼的扭曲,狰狞起来,饶是谷大夫这一把年纪都忍不住撮了下牙花子。
能不疼吗?
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疼的慌。
那丫头,就真的能下这么狠的手。
“谷叔,赶紧,上夹板。”打断的瞬间,伏秋莲已经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古代她能想到的,所有能利用的东西都充分利用起来,帮着陈大壮把骨头重新矫正,而后,接稳,抬头看到本该上夹板的谷大夫正在走神,她有些气,哪里还顾得了客气和恭敬,一声低喝,“谷叔。”
“啊,马上。”
虽然说对于上夹板这个说法很是新鲜,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治疗法子,可谷大夫毕竟是外科出身,整个过程中是做的一丝不苟——
涂药止伤,清理,再敷自家的药膏,最后,是包扎药口,最后的一步才是上夹板,他尽量按着伏秋莲的吩咐,动作放轻,可还是被伏秋莲皱着眉头两次打断,“不成,太松,紧点。”
“还是不行,再紧点,松了没效果。当然,也不能太紧,会不利骨头正常愈合——”
谷大夫气的想拂袖而去!
自己可是这镇上最有名的大夫,哪家请他过去不是客客气气的,这丫头倒好,不但把自己当成下手来看待,还哟三喝四的……可这个时侯真的甩手走人,谷大夫终究是做不到的。
最终,把夹板上好,伏秋莲拿了早就裁好的宽棉布绑个结,把陈大壮的腿吊起来,很是正色的看向他,“不许乱动,不能下床,不能把腿放下来,不然,你刚才那苦可就白受了。”
“大妹子放心,我,我晓得。”
陈大壮这会身上就好像是水洗一般,头上全是汗,一脸的惨白,嘴唇被他自己硬生生咬出两道血痕。
是刚才疼的。
他本来是有些受不住的,可抬头看到伏秋莲忙碌着的身影,心里大男人主义就占了上风,人家一个女的还帮自己治伤呢,他一大男人,这点痛受不了?
这一忍就是到了现在。
伏秋莲笑笑,“那你休息,我会留一个小厮在这里陪着你,还有狗蛋也会留下来,有事你叫他们。但有一样,绝不可以碰到这腿伤。”
“婶你放心,我会看好爹爹的。”
“嗯,狗蛋最乖了。”摸了摸狗蛋的头,伏秋莲脸色有些苍白的对着谷大夫一笑,“开方子的事还得劳烦谷叔,毕竟我只是会这些动手的法子,您让我开药方,估计是不成的。”
谷大夫想了下,点头,即然他都参与了,这个时侯也的确不好半路放手,而且他也确实是有几分好奇——
到底这个法子会不会管用?
结果是骨头长好,还是长偏?
无疑的,这个法子已经引起了谷大夫极大的好奇,他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这会听到伏秋莲的话,便笑着点头,招手唤来小童,提笔写了方子,拈了胡须一笑,“大侄女你看,用这方子如何?”
伏秋莲笑着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便笑着点了头,“谷叔果然开的好方子呢,我可是万万开不出的。”当归,川穹1,续断,甚至是杜仲,三七等都是好的,也符合现下陈大壮的情况,现下用起来自然是合适的。
被伏秋莲这么一夸,谷大夫便捋了胡子笑,“你谷叔可是接骨专家,手里能没有几个好方子?”
这到也是,眼看着谷大夫心情好,伏秋莲瞬间顺杆往上爬,“谷叔,你看他这情况,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更何况他是断了两次,您那药膏,就多给侄女一瓶罢,也好有备无患嘛,省得我日后哪里摔伤断腿断手的,还得找您要?”
“你这孩子,为了哄谷叔的药,连自己都咒?”谷大夫摇着头,又代伏老爷轻声斥责伏秋莲几句,可最终却是点了头,“成,就给你一瓶吧。”
“……”好吧,一瓶就一瓶。
两人这一通忙活就是一个半时辰,一切都准备就续,伏秋莲才觉得有些累,旁边谷大夫也摆手,“大侄女,我这把老骨头可赶不上你们年轻,老头子累了,得回去歇着,嗯,药膏我一会让人给你送过来。你放心,答应你的事谷叔是不会反悔的。”
“谢谢谷叔。”
亲自送走谷大夫,伏秋莲揉着眉心,听到冬雪说辰哥儿被伏老爷抱去了前院,她则是交待小厮和狗蛋几句,又让厨房里备了一些吃食,药炖上,她自己则是回到后院,一头栽到了床上。
“谁来也不许喊我啊,让我好好歇会。”之前忙活着没觉得有什么,事后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软的,一步一步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半点着力点,要不是冬雪扶着她,怕是连撑到回屋的力气都没了。
“姑娘您睡,老奴给您守着。”
刘妈妈看着一头倒在床上,脸色不是个‘色’的姑娘,心疼的不得了,对于前头的陈家人便有了几分不喜欢。
以前也没见他们家和自家姑娘怎么来往,看看,姑娘为了帮他们,累成了什么样?真是的,早知道她当初就该劝着姑娘不去救他们了。
当然,刘妈妈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能不清楚伏秋莲的性子?
期间,伏老爷抱着辰哥儿回来了一趟,看到刘妈妈不禁有些诧异,“前头的事不是完了吗,莲丫头呢?”
“累的不成,才睡下呢。老爷您抱了一下午了,把哥儿给奴婢,您歇会?”
“不累不累,抱个孩子累什么啊,那成,你在这里守着,别吵到她,让她睡到自然醒,晚饭若是不醒也别喊,什么时侯醒,饿了再去煮就是。”
听听,这话一听就是亲爹啊!
刘妈妈点头,“老爷您就放心吧,老奴晓得了。有老奴在,不会让人打扰姑娘的。”
院子里,辰哥儿在伏老爷怀里不老实,他现在五六个月,活泼的很,也淘的很,小脸对着伏老爷,嘴里吐了回泡泡,也不知怎的想起了什么,胖胖短短,藕节似的小手抬起来,伸手照着伏老爷脸就是一下,疼的伏老爷吡牙咧嘴的,“臭小子,反了你啊,敢打外公,看我怎么收拾你。”
辰哥儿转着乌黑的眼珠,咯咯直笑,却在伏老爷对着他黑脸的时侯,手一伸,快狠准的对着伏老爷头发就下了手,这一拽,就差没把伏老爷的头发给扯下来,伏老爷气的不得了,他却咯咯的笑,最后一大一小不在同个频道上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视半响,伏老爷最先宣告妥协,“得,外公怕了你,走,外公带你去逛街啊,哈哈,小子嘛,缩在家里算什么,就得出去见人,多见人多见世面,这才叫男人嘛。”
男人,伏老爷啊,您老人家确定,您嘴里说的男人,是您怀里抱着的,连一颗牙齿都没扎,一笑露出两排牙床,满嘴吐口水的几个月大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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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没有二更。我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