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他们是群白眼狼!”叶娇娇跺着脚哭起来,“南承宁,人家说滁州有流寇,不是好地方,是你来了,替他们打走了流寇。百姓吃不饱肚子,我们搬空苔州的粮仓自掏腰包给他们买来吃的。当时三万人把一千流寇包围在山顶上,动动手指就能要他们的命,你是怎么做的,现在他们又是怎么回报的?”
四周一片沉静,死寂!
叶娇娇左手抱着孩子,右手朝火把最前端的一人指去:“你!我见过你,你是流寇!当时南承宁饶你不死,还让你在军中有饭吃有活干,你为什么不是站在我们一边?别跟我提什么南承宁是叛徒,你要忠君爱国啊,你个流寇懂什么忠君,你根本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
二麻子那个表情,好像活吞下一只蛤蟆,眼珠都鼓出来了,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手中的火把忍不住往下低了两寸。
“还有你!”叶娇娇眼尖地又在人群里看到了大牛,她天生脸盲,好在二麻子生得过丑,大牛因为船的事又跟她相熟,她才能从人群中发现两人的存在。
叶娇娇看到大牛更是委屈:“我待你不好吗?只有我相信你的船,连你也站在他们那边!”
“南夫人。”大牛脸红脖子粗,“我不是针对你,可是,可是南承宁谋反,我家里还有七旬老母,你们这些当官的窝里斗,不能拿咱无辜百姓去当牺牲品。”
“牺牲品?”叶娇娇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抱着孩子直接朝大牛跑过去,宋伟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想去抓,被南承宁拦住手腕,他又惊又怒,狠狠剜了南承宁一眼。
南承宁怎么敢让叶娇娇就这样冲到哗变的军中去,她还抱着孩子!
“南承宁!”连孟梓之都有些看不过去,“你疯了!”
“最前面的都是滁州百姓,刚入武不久的新兵,他们受过娇娇的恩惠,不会把他怎么样。”南承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叶娇娇,“让她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
宋伟紧紧握着拳,南承宁你还真是理智!你够理智!
叶娇娇已经冲到了大牛身前,把襁褓中的孩子塞到他鼻子底下:“你看看他,看到了吗?他才七个月就早产了,我没保护好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发现洛州的县令被人调了包,现在那个云大人根本不是云蛟,他是谁我没凭据,瞎猜不敢跟你们胡扯,但他把我抓起来,关了整整一个月,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拼死跑出来,为了给南承宁报信,就是不想让你们上当。如果你们那么想去洛州,就去好了,我们这么点人哪里拦得住你们,就怕你有命去,没命回,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妈!”
“哇哇哇!”娇娃脱离母亲的体温,甚不舒服,扯开嗓子大哭,叶娇娇赶紧把孩子抱进怀里,又跳脚又拍背,可惜无效,孩子完全不准备给她面子。
“你……你不是被西梁人抓走了吗?怎么跟云大人扯上的关系?”大牛见叶娇娇手足无措的样,忍不住有点想笑,对她说的话却是由不得不信了,这智商,显然不像是会说慌的人啊!
“被西梁人抓走的根本不是娇娇。”南承宁冷冷地说,“你们真的觉得如果叶娇娇在西梁人手上,我完全不会投鼠忌器吗?”
大牛这下懵了,看看南承宁,又看看叶娇娇,叶娇娇那一副“你个蠢货”的表情,让他当真觉得自己有点蠢了。
南承宁缓步走到叛军前,自叶娇娇怀里接过孩子,哄了两下,哭声戛然而止,叶娇娇相当之郁闷,死小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这样当众给娘打脸几个意思?
“南承宁我们走,不跟他们讲话了。”恼羞成怒的叶大小姐觉得再站下去很丢脸,“孟将军开城门,他们爱去洛州的放他们走,留得住人留不住心的,留下也是无用,不如趁早走了干净!”
南承宁摸摸叶娇娇的头发,转向孟梓之:“娇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强扭的瓜不甜,孟将军不如做个人情,放人吧。”
说完,他扶着叶娇娇的肩膀,转身走人,丢下这万众哗变东楚军,竟是不管了。
东楚军面面相觑,自来哗变的兵士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主帅,这里首当其冲的是孟梓之,其次就是南承宁,怎么被他这么一说,居然变成人情了?
主帅亲手把叛军放走,你们爱去哪去哪,慢走不送?
这和剧本完全不一样啊,不敢走了有木有,难道洛州那里真有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