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看他披着一件厚实衣服站在门里,我也是知道我吵到他睡觉了,于是忙着说:“你睡你的,我不打扰你,拿点东西我就回去,多少钱你记账,反正我有存款。”
半面压根没有理会我,而我自然是跑过去把东西装好又跑出来的。
半面看我问:“大半夜的不睡觉,欧阳漓不管你?”
我想了想,“许是累了,睡着了!”
昨晚那么折腾,自然是会累的。
半面于是说:“没什么事回去吧,别到处乱跑,把鬼找来?”
“我知道。”转身我便走了,半面不多久把香烛店的店门也关上了,我这才从阴阳事务所里面出来,蹲在门口瓷娃娃的面前,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把瓷娃娃圈在里面,点了一把火把那些香烛冥钱的点着,一边烧一边和瓷娃娃说话:“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没了,他们也不告诉我,我也是奇怪,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就把你给忘了,什么我都记得,唯独把你忘了,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死了,不管怎样,你我也算是好过一场,你还……”
叹息一声,我说:“还什么我到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念在你总被我欺负,我还是很想你的。”
我一边说一边把弄的忘了一点,小十那丫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惊醒了,竟然从门口钻了出来,小十的气息我自然认得,于是也没有怕它,看它来了便说:“你是不是也饿了?”
小十看着我一脸的难过忧伤,估计小十也是想瓷娃娃了,所以才会这样,未免小十太过忧伤,我便说:“我给你留了一点,你过去,我喂你!”
说完我把留出来的一点放到地上,画了一个圈点燃给了小十,小十站在圈里看我,大眼睛水汪汪的,我便觉得,鬼哭起来有时候比人还要可怜。
就比方说小十,哭的时候便叫人心疼。
只是,我倒是有些奇怪的,我总感觉小十不是为了瓷娃娃哭,而是为了我哭,至于为什么我却不得而知了。
小十一边哭一边吸着香烛,我则是坐在一旁想着瓷娃娃那断断续续的声音,每次我走到这里,眼睛都要朝前看,瓷娃娃便哇啦啦的大声喊,其实我也知道,好多时候不是瓷娃娃故意要喊,其实瓷娃娃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参,不是很愿意管闲事,只是看我一脚过来就要摔跟头,它便朝着我喊。
而我每次听见瓷娃娃喊,我便会有所收敛,自然要留心脚下,这么一来,我也就摔不了跟头了。
以至于到现在,即便瓷娃娃不喊,我也是要停顿一下,回头看看它便是了。
我与瓷娃娃,也算是老朋友了,我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我总觉得,好些年前就认识了,说不定,我与欧阳漓两千年前相识的那时,它便已经知道我了。
只不过,我这人做人记性不好,做狐狸的时候又过于冷漠,才会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想起来,我想要记得,也是不可能了。
想了想,面前的香烛冥钱也都烧没了,我这才起身朝着院子里面走,正走着小十叫我:“主人!”
转身我一脸的莫名,怎么小十要哭的那么伤心?
“肯定是半面那家伙这段时间趁我失忆没有给你吃好喝好,等我哪天给你出气,你也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许是参娃去投胎了呢。”
说完我不等小十说些什么,转身朝着里面走去,恰巧此时欧阳漓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我,淡淡的目光好像是一抹月光,叫人不免想起与他刚刚认识的时候,他那样子可真是好笑,竟在后山上面迷路了。
之后每次他都很倔强的不愿与我在梦中缠绵,结果到最后他却好似上瘾的毒药,与我再也分割不开了。
见我傻傻的朝着他笑,他便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条厚实的白虎皮披风,看见这条披风我想起来了,他与我说这事上古白老虎的虎皮,我倒是想要问问了,这算不算是杀生了。
欧阳漓走来将白虎皮披在我身上,朝着我说:“生既是死,死既是生,轮回不过是因果循环,宁儿无需介怀!”
我悠悠一声叹息,怎么什么话到了欧阳漓的嘴里,听来都那么唯美好听了,明明是害人性命,他却说的如此这般美好,自然我是要甘拜下风的。
回去欧阳漓便给我暖手,于是我靠在他怀里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我这一瞬,便梦见了瓷娃娃了。
我梦见瓷娃娃又对着我说两字真言,而我气不过又去踹了它一脚。
从此,它便再也不与我说话了!
而我在梦中见到一只九尾白狐,趴在瓷娃娃身边,卷缩着身子,埋着头,一滴泪自狐狸闭着的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