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问题就直问吧,咱们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可不可以的。”
说来,唐琬心里一直很疑惑,万俟云虽说是个恶主,但不去招惹他是不会轻易惹上他这个大麻烦的,陆府一家人个个克己守礼,怎么偏偏和这个大麻烦沾上边了?这会儿得了陆老爷的应允,唐琬便脱口问道,“万俟云跟陆家到底有什么过节?非要置咱们于死地?”
唐琬恐怕不知道,这问题恰恰问到了陆老爷的痛楚。陆老爷站了起来,双手背于身后,向前迈了几步,抬起头来,目光留在了“忠孝仁义”四个大字上。
唐琬从陆老爷的沉默中立即察觉到自己的不是,慌忙上前说道,“爹,这个……这个问题若不便提,就罢了,您……”
陆老爷摆了摆手道,“没有什么不便说的,这件事情说来不仅是家之不幸,更是国之不幸,想我陆宰为官三十余载,几次谪贬他处,哪一次不是因为小人从中作梗,如今国难当前,小人趁乱攫取私利。收复中原,何年何月啊?”
陆老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听得唐琬越来越糊涂了,怎么又是家之不幸,又是国之不幸的,万俟云和陆家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
陆老爷的话越来越偏,自顾自地说着家国大事,完全不理会唐琬的最初的问题。唐琬一边假装认真听着,一边心里想着,难道他这是不愿明说,才这么绕着弯地回答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陆游的一声急促的“爹”打断了陆老爷的絮叨。唐琬看了看走进来的陆游,心里隐隐升起了几许不安,身子不自觉地立了起来。
陆游看了看屋中的两个人,道“名册不见了。”
在陆游说出这句话之前,大家始终都将希望寄托在名册上。能不能解决万俟云这件事情跟有没有这份名册关系很大。陆老爷和唐琬一直觉得这么重要的一份名册,陆游之所以出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一定是名册妥善保管在家里的某个重要的角落,一时半会儿没有找着。可是没料到,陆游带给他们的消息竟然是名册不见了,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陆老爷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什么叫不见了?”
陆游回道,“我把整个库房翻了个遍,凡是与大婚当天相关的东西都找到了,唯独那本名册不见了。”
陆老爷道,“管家呢?问问他呢?”
陆游回道,“管家和我一起去的,还是找不着。”
一个修养再好的人面对这种事情恐怕也忍无可忍了,陆老爷便是这样,胸中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只听他厉声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把他给我叫过来,东西都丢了,他这个管家是怎么当的!”
陆游赶紧劝道,“爹,这件事情蹊跷得很,恐怕错不在管家。我看十有八九是那天万俟云拿走了这份名册,否则他怎么会记住那天所有人的名字。”
真是怕什么事就来什么事,陆老爷当初最担心的就是这份名册在万俟云的手里,只见他一手捶在桌上,猛叹一声道,“这到底是什么天道,为什么能让小人得道呢?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天理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