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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持长刀,眉头微微蹙起,目光透着几分难以言述的抉择,但却又有些稍微犹豫。因为许承基忽然觉得,自己若是这般离去,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过懦弱。而且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还没有完成,怎可就此轻易离去?
沉思良久,许承基蓦然抬起头来,面对不断流转的幽静河水,他忽然停止了步伐,转身望着河底深处那道朦胧的声音,拧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他自然是要看看于兆霖的本事,可是这种看看也是仅仅限于远远的看着,他要离着陈河河底远远的,远到若是那只长满触手的妖孽,发现他们的时候。他能够在于兆霖离开之前,先行离开陈河。
他要于兆霖落在他的后面,为他的逃离争取时间。
许承基如此打算,也就不再犹豫,手持长刀,目光透着几分清冷,死死盯着陈河河底的状况。将自己能够见到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于兆霖锦衣华服,即使在冰冷的河水中,依然显得光华流转。城主大人的风采,没有受到丝毫破坏。他背负双手,眼眸微微眯起的同时,眸光也透着几分锐利,死死盯着幽静的陈河河底,脸上满是凝重。
许承基刚刚说的话,他虽然不甚相信,但那满身鲜明的血痕显然不似作假。可是如今的陈河河底,却又根本没有任何引起怀疑的地方。冰冷沉凝的河水,不断流转在沉船兵甲的世界中,一条条蛰伏于河底泥沙中的鱼儿,不断的甩尾跃游动。
他强忍着心里的疑惑,但却又不由自主将心里的那份警惕放下,但却不知为何又生出一股难以言述的恐惧。
战国沉船沉落海底,冰冷的河水不断流转。
于兆霖周身罡风浮动,随着那些流转的冰冷水流,也终于缓缓降落在陈河河底。他脚踩着有些微微湿软的泥沙,感受着北疆神兵坊**军靴的深陷,眉头忽然有些微微皱起。
因为深陷的河底砂石,上面强大的引力将他的脚掌牢牢吸引,甚至连抬起脚跟这种轻微的幅度,都显得有些艰难。令城主于兆霖原本巍峨端正的笔挺身子,此时看上去都显得有些摇晃。
“奇怪。”
于兆霖眉头微蹙,他有些疑惑的低着头,想要仔细瞧瞧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他的双脚难以抬起。
幽暗沉静的陈河河底,透着一种枯寂的死亡感觉。
他忽然蹲下身子,望着双脚深陷的那处泥沙,于兆霖眉头微皱,忽然伸出自己的双手,想要缓缓扒开脚下的泥沙。
他的样子,不似北疆芜城地位尊贵的城主大人。
反倒更像是芜城街坊邻里,那些蹲在自家门前,玩着自己泥巴的小孩子。就是那般静静的蹲在那里,没有丝毫城主大人的气质,甚至显得有些微微土气。
可就是这位土气的小孩子。当他缓缓爬开脚下泥土的时候,一道宛若鲜血的浩瀚长河,自他指尖骤然奔袭而至。如威如狱,浩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