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也有些难以言述的愤怒。
“嫁妆钱都没有了,他们彭家还怎么娶我妹妹?”于承恩虽然有些畏惧林起凡的眼神,但想到自己和妹妹想出的主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些得意的向林起凡炫耀。
“嫁妆钱?”
林起凡眼帘低垂,目光有些淡然的望着他,嘴角微微冷笑道:“你认为明月城太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八十万两银子?会在乎你们于家的嫁妆?”
“我们于家没钱出嫁妆,他们自然就不会打算让彭家二公子和我妹妹成亲,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和他们彭家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于承恩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好奇的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疑惑的意思。
“明月城彭家看样子已经认定于瑶,这已经根本不是嫁妆不嫁妆的问题了。”林起凡站起身来,俯视着坐在长桌前的于承恩,心里已经将事情摸了个**不离十。望着依然懵懵懂懂的于承恩,他只能耐心解释道:“嫁妆问题根本就不是个问题,我只是有些好奇于你爹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我爹自然是极其反对。”
于承恩脸色有些气的通红,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我爹是很反对,甚至你恼怒。当初听到这个消息,就直接去明月城找彭明月那个老不死的去理论。”
“你爹见到彭明月的结果如何?”林起凡有些微微疑惑的问道。
“形势比人强。婚书已定,彭明月自然不会同意。白纸黑字,上面写得清清白白,七夕一过,芜城的喜轿自然会抬向明月城。”于承恩双拳紧握,有些微微气愤的说道。
“只是你用你妹妹的八十万两银子,去买一把李东师的鱼柳琴。这种的简单方法,难道你爹想不到?”
“我爹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能够想到我们想不到的事情。”于承恩掷地有声的说道,对于自己的父亲,他同笋子先生一般,自小耳濡目染早已经见识到父亲的强大。在他的眼中,自己的父亲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始终挡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遮风挡雨。高大威严的背影,是自己永远都需要仰视的存在。
“你爹既然这般强大,自然能够想到你们想到的事情,只是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无外乎觉得这样做没有丝毫意义。”
“因为明月城的彭明月不缺银子,于瑶嫁过去带上嫁妆是好事,不带嫁妆对他们彭家也无关痛痒。只要将新娘子娶过门,他们彭家二少爷不举的事情也就不攻自破。那些在背后嚼舌根的人,也都会乖乖闭上嘴巴。这对于彭家的声望自然是极大的提升,至于于瑶的死活,他们彭家管不着。”
“而你们于家却因为于瑶出嫁时候的嫁妆,全部被你这个当哥哥花去买了把花魁用过的鱼柳琴。女子没了昌盛惹人眼球的十里红妆,你们于家也没有丝毫表示,丢人也只是你们于家的人,和他们彭家没有丝毫干系。”
“这般算来,你和你妹妹的主意,可谓是毫无用处,甚至是馊主意,馊的不能在馊了。”
于承恩对于林起凡的言语,起初并未过多在意,只是当他越听下去,细长的眉头却是蹙起,在听下去忽然脸色有些发白,身子竟然也有些微微颤抖。
他坐在长桌边,桌上摆放的火锅已经不再滚烫,炭火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不时冒出几点火花,映着他的脸颊有些晦暗不明。
本以为谋算已经完美,自己即使背负着偷花妹妹嫁妆的前,来终止这场看上去荒唐可笑的婚礼。谁知如今仔细想想,正如林起凡所说那般,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看上去都显得荒唐可笑。
甚至比他的人生还要荒唐。
在众人面前口口声声引以为豪的提及当年那篇名震洛阳的《刀兵赋》,看上去光鲜艳丽,但谁知这光鲜艳丽的背后,潜藏着多少危机。当年自己的确受了他人蒙蔽,想要借着这一纸‘刀兵’,学人家洛阳纸贵。
只可惜自己不过是东施效颦,学来学去,都是权贵们闲暇之余的随手棋局。甚至自己连一颗小小的棋子都算不上,若非父亲到大总管那里求情,也许如今的自己早已经躺在黄土之下。
或许黄土都未得,直接被那些权贵们彻底分尸。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很失败,看似光鲜亮丽,实则不过一副优越的皮囊罢了。褪去这层光彩,他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平庸无能,甚至自己胜券在握的谋算,都有可能坑害自己妹妹一辈子。于承恩有些木然的低下了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很疼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