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积雪缓缓消融。
芜城的清晨显得格外平静,在清晨朝阳初升的那一刻,整座生活在这座边陲小城的居民,就已经按部就班的起床劳作。
冬日的生活简单而单调,没有夏日农田的繁重工作,只有平日闲暇之余的悠然生活。长街店铺,在朝阳初升的时候,就已经打开了店铺的房门,在房檐边挂上了厚厚的旗幔,招揽生意。
临街的一家酒楼,在芜城中称不上太过豪华,但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兴旺地方。晌午十分,酒楼迎来了第一波客人,几名身着锦衣棉服的客人,在酒楼小二的引领下来到了二楼雅间。
这是一间装饰雅致的房间,地理位置也极为理想,站在雅间的窗边,能够很好的见到芜城的大街小巷,还有鳞次栉比的房屋楼阁。
伸手接过店小二递来的菜单,随意点了几个清淡小菜的笋子先生,有些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望着站在窗边的那道身影,忽然开口说道:
“承恩哥,你怎么总是喜欢来这间酒楼,饭食都能淡出鸟来。还不如去富贵街的雁来楼,那里还有姑娘吹拉弹唱,好不潇洒。”
来人正是笋子先生,而和他一起来的那人,也正是城主大人的儿子于承恩。
于承恩只是背负着双手,平静的站在酒楼的窗边。他的目光却可以清晰的见到芜城街区的一角。往来人群的喧嚣,北人豪放的热情,还有感受着朴实民风中透着的那股真实,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知其苦,明其行,察于微。能够近距离望着芜城子民的生活,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又何乐而不为那?”
这是他经常来这里的原因。
他要近距离的看着芜城的百姓,看着他们生活的壮阔,体察他们的所需。
“一群普通老百姓,哪有雁来楼里细腰肥臀的小娘子好看。”笋子先生闻言,有些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忍不住发着牢骚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那?”
于承恩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的说道:“若是都如你这般思想,那天下间的百姓哪还有活路?”
“一个国家不重视民生,自然就不会得到长治久安。始皇帝当年的大秦帝国横扫**,大秦铁骑更是纵横天下,仙术道法独尊儒术。可惜苛政猛于虎,到最后还不是被陈胜吴广,揭竿而起,万里河山被毁于一旦?”
“民为贵,永远是统治一个国家最好的办法。”于承恩目光有些深邃,望着窗下往来喧嚣的人群,有些微微称赞道:“这一点林起凡做的就比我好。”
“林起凡?”笋子先生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忽然大声怪叫了一声。
“林起凡怎么了?你吼什么吼?”
于承恩眉头再次皱起,这次真的有些微微生气,指着笋子先生不悦道:“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偏见,而忽视他的功劳。林起凡能够体察民情,铲除黑云寨这个为祸芜城多年的黑暗势力,就是值得我们钦佩的地方。”
“我知道你和他有些恩怨,但咱们都是正人君子,自然就要就事论事,不要对一些对的事情有偏见。”
“承恩哥,我说的不是这个。”笋子先生有些焦急的说道。
“不是这个?那你说的是哪个?”
于承恩蹙眉不解的问道:“我可告诉你,我可是极为讨厌有人在背后乱嚼舌根,说别人的坏话,那真的不是君子所为。
“我…我我……”
笋子先生神情显得有些焦急,伸手指着窗外,就连说话都有些磕巴:“我…我说的也…也不是这个啊!”
“你到底要说什么?”
望着他那副神情窘迫的焦急样子,于承恩都跟着难受,唉声叹气道:“说什么就好好说,慢慢说,你倒是别磕巴啊。”
“哎呀,承恩哥你倒是别打岔啊,能不能让我先把话说完?”笋子先生脸色憋得通红,再也忍不住的焦急说道。
“哦哦哦。”
于承恩点点头,摆摆手道:“好好好,你说你的,我不打岔了。”
笋子先生轻轻舒缓了一下呼吸,抬起头,顺着自己的目光,伸手指着长街下的那排楼房,说道:“我要说的是,那个站在房顶上的人,不就是林起凡吗?”
“恩?”
于承恩眉头微挑,顺着笋子先生的手指,好奇向下张望。
果然,长街之上,一道墨色的高挑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鳞次栉比的房屋上。墨色的屋檐,雪白的积雪,头顶温暖的朝阳。
他就这般沉默的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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