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彼此就坐,项羽在坐下后,轻拍桌案,恨道:“可恨宋义,屯军安阳,始终不肯北上,使得楚军粮草几次告罄,将士们苦不堪言,眼看寒冬将至,不与秦军一战,我们北上,还有何意义?”
说到这,项羽愤怒之极,一旁,李左车也恨道:“宋义这是坐山观虎斗,他如此虚张声势,对赵国是致命的打击,对楚国,也会影响赵楚两国的关系,这是蠢夫所为。”
赵歇见李左车插嘴,乃干咳一声,李左车立刻闭口不言,帐中又一次出现了短暂的安静,这时,范增在旁给项羽递个眼色,项羽会意,乃拿起茶杯,假作喝茶,思索说词,半响,他干笑两声,叹道:“可恨章邯虽败,尚有二十万兵马,而我军驻扎在此,眼看寒冬将至,将士们没有足够的过冬衣物,粮草补给运输艰难,我已有回军彭城的打算,待明年春暖花开,再与秦军决一死战。”
项羽的话让赵歇大惊,如果楚军离去,章邯必然会再次围攻巨鹿,那时,赵国就真的要灭亡了,想到此,赵歇略显尴尬道:“项羽将军不准备和秦军决战吗?”
“能力有限,今年只得饮恨南归了。”项羽摇头叹道。
“项羽将军需要我们做什么?不妨直说。”赵歇有些沉不住气了,一旁,张耳也插嘴道:“楚军北上,完全是为了赵国与秦军一战,我们作为东道主,理应全力帮助楚军渡过难关,请项将军提出你们的要求吧。”
项羽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要的,是赵国对自己的支持,只有这样,项羽才能全力打这一战,此时话题已经打开,那薄薄的一层窗户纸被捅破,项羽也不再绕弯子,他伸出两个手指,笑道:“我只有两点要求。”
“第一,我需要棉服做过冬之物,粮草方面,赵军也应适当支持。”
“第二,我希望赵军能出兵助我西进,暂时击溃章邯,并不能解决秦国对赵国的威胁,只有兵入函谷关,彻底击垮秦国,我们才能一劳永逸,远离战争!”
项羽的条件,并不算苛刻,赵歇微微点头,一旁,张耳诧异道:“司马卬不是已经跟随项将军了吗?”
“司马卬毕竟只有三万兵马,想要杀入关中,三万兵马根本不够,我希望,赵国能拿出诚意!”项羽双眼微眯,凝视着二人。
大帐内再次安静了,不知多久过去,赵歇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叹气道:“好,我答应你!我会让张耳丞相收编巨鹿以北的军队,听从项羽将军的调遣。”
“好,赵王殿下果然爽快,我们一言为定!”项羽爽朗大笑,他随即看向帐外,大喝道:“来人,备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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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邯的败退,无形中,也解救了陈余,这些日子,他始终再为如何解巨鹿之围而苦恼,虽然陈余害怕与章邯一战,可一旦巨鹿沦陷,陈余很清楚,章邯同样不会放过自己,他将会已得胜之师大举进攻陈余的大营。
唇亡齿寒,陈余最终鼓起勇气,他本想联合司马卬一起进兵,却不想,项羽已提前结束了这场战争,虽然陈余心中有点小小的失落,但项羽击败章邯,总好过自己亲自帅军与章邯一战,这几天,陈余始终在考虑,是否应该去拜访项羽。
虽然犹豫,但陈余很清楚,项羽脾气暴躁,为人鲁莽,不是一个好交往的人,况且,今天陈余也有耳闻,各国使者再拜见项羽的时候,都是跪着入账的,这让陈余不禁觉得好笑,自古男儿立世,跪父母,跪君王,他项羽是什么东西,楚国的上将军,就好如此摆谱吗?
陈余露出了鄙夷的笑意,这时,一名亲随快步走入,拱手道:“大将军,丞相大人来了。”
陈余听说张耳来了,不由大笑道“快快请他进来。”
不多时,张耳在几名府兵的护卫下走入大帐,他一脸严肃的凝视陈余,似有无限的深仇大恨一般,正在陈余纳闷之时,张耳从府兵手中接过竹简,展开后,朗声念道:“秦军压境,巨鹿危在旦夕,卿屯十万之军,驻足观望,是何居心?寡人思卿往日之功,扶持寡人登坛之功……今免陈余大将军一职,由右相张耳接管……卿可缴纳印信,不得有误。”
陈余听后,不由得勃然大怒,他凝神看向张耳,恨道:“丞相大人这是何意?”
“张魇何罪?陈泽何罪?区区五千之兵,就好对抗秦军数十万之众吗?若非你贪生怕死,何以至巨鹿险些沦陷?如今,大王只是免你军权,已看出,大王仁厚之心,你还不谢恩?”
听张耳如此说,陈余也不与他辩驳,只冷哼一声,扔出将印,匆匆向帐外走去。
一柱香之后,陈余带着百名亲随,驭马离开大营。
大概三个时辰后,张耳下令,三军拔寨起行,向漳河进,与项羽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