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事情,心下一动,顿时涌起一种许久没有的激动:“莫非,是关于我二房的隐秘?”
这种激动只持续了短短的一须臾,他就恢复了冷静。
他和张昌仪之间,真正的接触,其实只有一次,而那一次对于张昌仪而言,绝不会是美好的回忆。因此上,就算他掌握了关于二房的什么隐秘,也没有理由主动来告诉张易之。
而且,据张易之这几天的观察,“二房”这个字眼对于张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忌讳。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却不知为何。想来,关于这件事的隐秘,要追溯到当年二房被“流放”之前,也就是二十年前。那时候,张昌仪也不过是个牙牙学语的黄口小儿,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这些私密之事。
“难道,是什么人冒充张昌仪的名字来害我?”张易之顿时想到了这个可能。
转念一想,他就将这个念头排除掉。若是在那个荫庇名额所对应的官职公布以前,那些被自己抢去名额心怀愤懑的人,也许会对自己下手。可是,自从那个官职公布以后,那几个人心中,恐怕只有庆幸和幸灾乐祸。他们庆幸自己没有获得这个名额,顿时又对那个抢的名额之人将来的遭遇幸灾乐祸。毕竟,背井离乡的去一个离战场不远的地方,当一个芝麻小官,对于这些公子哥来说,实在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五郎,五郎——”张易之正在走神之际,却被一阵轻轻的喊声惊醒。
就在这一刻,张易之打定主意,不管是福是祸,随这个人走一遭便是。只要自己提高警惕,想来就算对方有心算计,也难以成功。这些日子以来,几次血战积累出来的经验,让张易之有这样的信心。他不相信,这张家的人,也有他这样曾经数度命悬一线,在悬崖之上将对手击垮的经验。
“哦,既是四哥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易之笑道:“这位小兄弟你稍等,我去换身衣服便来。”说着,他便转身回去,披上外衣,同时把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准备好的匕藏在腰间,然后才转身回来。
那小厮连忙领着张易之向前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还向身后的张易之吩咐道:“五郎,请你小心点,若是被人现了,四郎会打死我的!”
张易之听他说得可怜,越相信他真是张昌仪派来的。一般人,就算很有表演才能,装出这种可怜巴巴的语气之时,总是有几分虚假。而从这个人的语气里,张易之没有听出一分虚假。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向前走了一阵,真的就到了张昌仪的屋子外面。张易之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警惕,他知道,在张家的宅子里面,最有可能算计自己的,便是张昌仪了。
随即,那小厮走上前去,对着眼前那扇门敲了几下,然后轻轻说道:“四郎,五郎已经到了!”
“唔——”很快的,屋内传来一声通哼,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跟着响起:“五弟在外面吗,请进来吧!”
张易之答应一声,正要去推门,不想那门却自己开了,一个长相颇为妖冶的女子映入眼帘。
张易之向那女子点头致意,然后便走了进去。
张昌仪的屋内,灯火通明,那张大床之上,一个软软的身子如死猪一般趴在那里。不必细看,张易之顿时认出此人,不是前不久还活蹦乱跳、在晚宴之上给大家带来不少欢笑的张昌仪张四郎是谁!
“四哥!”见到这位倒霉的仁兄成了这德行,原本就对他并没有什么怨怼的张易之倒是生出了几分恻然,这声“四哥”里,居然带上了几分真感情。
张昌仪回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看了张易之一眼,然后吃力地转过头去,向玉红道:“你也出去吧,我要和五弟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