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来。
“张郎一定奇怪,我怎么会这么快被放出来,对吧?”刘思礼说道。
张易之也不遮掩自己的求知欲,点了点头。
想不到刘思礼却说道:“其实连我自己也是糊涂不已,莫名其妙就出来了!”
“擦!”张易之简直想骂娘,哪有这样耍人的,不知道早说,卖什么关子。
原来,刘思礼此案的犯人连带押送犯人的明堂县尉吉顼同时在途中遇刺,刘思礼这案子立马陷入了死胡同之中。所有的线索都已经中断,既没有办法定罪,又没有办法脱罪。
若在以往,朝廷在这种事情上,都会以严为主。虽然有可能比*之罪稍微判得轻一点,不至于杀头,但那流放之罪还是难免的。但现如今朝廷正处在一个极为微妙的时刻,朝中各派都不愿就敏感的事件率先表态。而作为皇帝的武则天则急于施恩于群臣,来消弭她这么多年任用酷吏造成的恶劣影响。
这样一来,刘思礼倒成了武则天“仁政”的第一个受益者,虽然一切职衔都被削去,却总算是保住了一命,而且免除了牢狱之灾,这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刘思礼却像浑然没有现张易之的不满一般,继续说道:“其实,这次我们父子二人来找张郎,除了说出‘谢谢’两个字以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以实际行动表示谢意!”
“实际行动?”张易之两眼放光,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座好高好大的金山银山一般,那金光灿灿的程度,就像武神棍的金屋子。他嘴里却格外客气地说道:“不必了,小事一桩而已,刘公何必客气呢?”
一旁的林秀却帮着他舅舅说道:“一定要的!”
刘思礼也点头道:“一定要的!”
张易之看时机已经成熟,正打算看看对方打算端出多少“诚意”,却听刘思礼说道:“我父子二人决定以身相谢!”
“噗!”张易之差点就喷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刘思礼那张因酷刑而有些变形,以后就算好了恐怕也有些嶙峋的面孔,再看看刘符度那张不需经过刑具的粉饰,本身就很复杂的面孔,有种瘫倒的倾向。他很想告诉这两位“好心好意”兄台,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他别人家他不知道,张府里面不养娈童。即使养,你们父子二人的形象也太威武了点,很难列入候选。
刘思礼见了张易之这般脸色,怫然不悦,道:“张郎敢是瞧不上我父子吗?”
张易之顿时无语,半晌,才冒着冷汗说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了!”刘思礼近乎霸道地说道:“张郎可莫要小觑了我。我怎么说,也在官场里摸爬滚打了二十余载的,对于官场上的那些门道看得比你们年轻人清楚。而且,我做张郎的幕僚,又不要你的薪水,张郎只需负责我父子的衣食住行就可。至于我这个儿子——”
刘思礼指了指刘符度道:“他别的本事没有,在旁边帮忙使些力气总是可以的。他唯一的毛病——”
张易之一听对方并非卖菊花,而是要当自己免费的幕僚,终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的确是在想,自己身边少了一个老谋深算的人帮忙出谋划策。刘思礼能力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试试总是无妨。当下,他便有了答应的念头。
“就是这么大年纪了,还尿床!”
“噗!”张易之再次被噎了一下。
刘思礼却丝毫也不顾忌地说道:“就是我、被莫名其妙地调职的那一天,这小子居然尿床。哎,真是太不长进了!”
刘符度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的精彩,深深地把头埋下去。而张易之和林秀的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古怪,也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