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庄承荣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句英姿飒爽,可直到二人走近,看到沈秋君面上遮挡不住的疲惫憔悴,庄承荣便心疼起来,堆起笑脸说道:“玉姐姐。”
沈秋君也在打量庄承荣,看他身边皆是其亲信心腹之人,便知他是个自由身,并没有被人挟持禁锢,沈秋君不由放下心来。
再看庄承荣的脸色,倒是红润光泽,看来这些日子他在庄子上过得倒是极好,再想到他这样一向聪明通透的人竟然瞒着自己偷偷炼丹,且因这荒唐事差点生出大祸来,沈秋君心中便又起了火,况且此时未见松哥儿,她沉着脸问道:“松儿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庄承荣早就看出沈秋君在看到自己刹那间的放松,他就知道沈秋君是关心着自己的,如今见她对自己的态度一如既往,心中越发的欢喜,却因见沈秋君正在气头上,便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背后的炼丹房。
沈秋君已经一阵风似地走进房去,庄承荣暗暗安慰了自己稍有些受伤的心,也跟了进去。
沈秋君进屋便看到被捆成粽子似的儿子,心中疼惜,急忙上前去解绳索,哪知那绳索捆得结实,而她手中无利刃,匕首又在庄承荣手中,沈秋君不得不命令侍者给松哥儿解绑。
庄承荣尚在恼怒儿子的行为,故虽手执匕首,却不上前帮忙,底下人见他如此态度,便也不知该不该上前帮忙,只好束手站在一旁。
庄承荣见无人响应沈秋君的命令,顿时大怒:“皇后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要耳朵是做什么吃的,是不是不想要了。”
吓得众人忙上前七手八脚地给松哥儿松了绑了,沈秋君看着庄承荣自嘲地一笑,又转头细看儿子,发现他虽一身泥土狼狈不堪,却连个皮外伤都不曾有,便低声责备安慰了他几句,命人服侍他出去整理一番。
庄承荣也趁机挥退下人,颇有些委屈地嘟囔道:“看你教出的儿子,竟连老子都敢忤逆,别说我小人之心,我若不是手下有几个人,我的命未必不会交待到他手中,虽说这点狠劲倒是有点我,可换哪个皇帝也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怕早就打杀了他。”
沈秋君疲惫地打坐在一个蒲团上,苦笑道:“什么叫我教出的儿子?难道他不是你的儿子,都道子不教父之过,他不好倒成了我的错了,他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藏掖着生了误会所致?”
沈秋君说道这里,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说松儿没有点私心,连我都不信。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如果你现在还是安乐王,我保准你无论做什么样荒唐的事情,他也不敢生出忤逆的心来,因为就凭着皇家的规矩和沈家的势力,我和他的地位都是牢不可破的,可是一旦放在帝王家就不成了。”
“你这段时间所作所为,无不表明我已经色衰爱弛失了宠,做为一个失了宠的皇后,而且皇帝还是一个喜怒无常心肠狠硬的人,这皇后一族的命运便已可见,松儿又怎会不在心中生出想法来?”
庄承荣仍怒气不消,说道:“别人也就罢了,他是你我的亲生儿子,又是在你我跟前长大,怎地也如此糊涂看不清楚我对你感情。”
沈秋君冷笑:“人心是会变的,尤其是帝王家,多少被帝王捧在手中的后妃,在其年老有了替代的人后,还不是一样境遇凄惨,更不必说我那让人可恨的命格了。再则就算你的心意一直没有变,可还有句话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焉知你不会一时昏了头做下点什么事来,将来再是后悔追思,却是覆水难收,于事无补了。”
庄承荣不服气道:“我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有昏了头的时候,一切都是借口。”
沈秋君便看着庄承荣笑道:“是啊,你向来是个聪明的,不会昏头办错事,那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何要躲在这里炼制长生不老药和青春永驻丹?”
庄承荣脸上便讪讪的,强笑道:“我炼这些丹药,还不是想着和玉姐姐能长久厮守。”
沈秋君便道:“我还真没听说过谁真能长生不老的,倒是自来不知多少帝王炼丹不成,年岁不大反丢了性命的。还有那么些人穷其一生都未必炼成,就算你运气好,最终炼制出来,可这其中荒废的时光又怎么说,长时间远离人间,那么夫妻亲人之间的隔阂又如何消除。况且人的寿命自来便是天注定,谁又知谁能活多长时间?既然如此,为何不能珍惜现在,哪怕明日殒了命,至少今日是与亲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