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轰!
挑战台内飞沙走石,灵气急躁,一阵接一阵的炸裂声响彻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也许是一炷香的时间,亦或者只是弹指一挥的时间。
等到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时,立刻向着尘埃散去,徒留疮痍的挑战台看去。那里,一道颀长的身影浴血站立,密密麻麻的血丝顺着他的双臂滑落而下,继而化为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红色花瓣…
嘭!
古月摇晃着落至地面,神情极其复杂,注视着不远处气若游丝的郇天,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思忖良久,终是迈着缓慢的步伐向他走去。
好象所有人都知道古月要做什么,又好像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这时,无论是观望台上,还是挑战台外围边缘,竟出奇的无人出声,屏息凝神,视线无一例外,俱都放到挑战台中央,那道极端虚弱却又坚毅挺拔的身躯上。
可是,一道黄色倩影却如一只蝶儿般,急促的飞向挑战台中央。
即使知道古月也已虚弱异常,但比起消耗殆尽的郇天,前者依然能够取其性命,这也正是福婷还在担忧的事情,所以她才急迫赶来。
什么阁斗之王!什么四阁之王!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在我身边!福婷想的很简单,但是最真实。
停下脚步,凝视着双臂张开,挡在郇天身前的福婷,古月难以自制的咳嗽了一声,刺眼的猩红溢出嘴角,他的气息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他,我也杀不了他。等他醒来,请你转告他,我还会找他再战。”
听言,福婷如释重负,但水眸依然警惕的盯着古月,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轻点了点头,古月未曾说什么,偏过头看了陷入深度昏厥的郇天一眼,而后吃力的拔出没入挑战台的黑色巨尺,捂着心口,一步一步的退出了挑战台。但就在他刚走出挑战台的瞬间,一大口鲜.血猛地喷出体外,旋即倒地不起。
虽然大天寂灭指的威势几乎全部都被古月的地禁玄冥斩所吸收,但残余的威势仍然不是灵力匮乏的他所能够承受,直到他强忍体内巨大的反噬之力,对福婷说完一席话,心神松懈,这才轰然倒地。
转身跃至郇天身边,福婷小脸煞白,因为郇天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肤,伤痕交错,鲜.血流溢。不顾郇天身上浓重的血腥味,福婷慌忙上前扶住他。
砰!
似乎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郇天一直紧握的天梦应声落地,悄然间,紧绷的神经陡然放松,郇天身体颓软,无力的倒在了福婷的怀中,昏迷不醒。
用白净的小手温柔的拭去郇天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福婷边哭边笑:“没事了,都结束了。”
挑战台外,云云褪去隐空纱,大眼睛里满是雾气,小嘴撅起,碎碎道:“我不和你抢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但你一定要快点好啊…”
风卷残云,夕落崖巅。
整座破云战场,无数导师长老和弟子的脸颊都被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咚…
一声钟鸣敲醒所有人的神经,一切都生的那般梦幻朦胧。
挑战台上空,云秋雨的身影闪现而出,低头看着深度昏迷的郇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嗟叹道:“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走向同一个宿命呢?”
“我不知道。”这句话却是云秋雨在心里轻叹。
身后传来六道极端强大的气息,云秋雨面无表情,只道:“四阁争锋已经结束,至于结果如何,诸位都已看在眼里,无需云某多加言辞。”
魂芜俯视下方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破云战场,而后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云秋雨,道:“想不到云中阁竟把魔天戒交给了这么样的一个小子,真是出乎我等预料。”
云秋雨眼珠一动,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光芒,不卑不亢道:“那是他应得的。”
实际上,云秋雨自己也不知道魔天戒怎会到了郇天的手上,但出于对此刻情况的考虑,他还是顺着魂芜的话,真假难辨的解释了一下。
至于原因,待得郇天苏醒,云秋雨自会亲自询问。
“此子无论是心性还是韧性,都出同辈无数倍,这是十颗菩提丹,云阁主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宁无双呵呵一笑,一挥衣袖,白光一闪,十瓶寒气四溢的白玉瓶便是出现在云秋雨的面前,这倒令身边其余天地三阁的阁主惊羡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