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子的算盘打得可精,这些国军老兵可都是硬茬子,以救命之恩相要挟,不愁他们不乖乖加入队伍,等这些国军老兵入了伙,他的队伍立刻就能成为长江、太湖水面上最有战斗力的水匪武装,横扫长江、太湖水面也是指日可待。
那到时候,他海豹子想打谁就打谁,小日冇本算个屁。
老等好心提醒道:“大哥,前几天咱们都是夜间出动,可今天是大白天啊,万一让小日冇本的巡逻艇给发现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小子懂个屁。”海豹子不客气地训斥道,“昨天夜间我仔细观察过了,今天这场大雾不到日上三竿不会散,小日冇本的巡逻艇发现不了咱们,何况只要不到江心去,就算让小日冇本的巡逻艇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等挠挠头,专心搜索江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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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艰难的挣扎当中悄然流逝,三组人逐渐深入到了江中,互相之间的距离也逐渐拉开了,高慎行推着俞佳兮游到了前面,徐十九和姚念慈却落到了最后面,在赛虹桥阵地与敌白刃战时徐十九失血过多,短短两天哪可能恢复元气?
看到徐十九嘴唇发紫,牙齿打颤,姚念慈低下头来关切地道:“徐大队长,要不你上来坐会,我下来推着你走吧?
徐十九艰难地笑了笑,摇着头道:“没事,我没事。”
说着话,徐十九使劲踩了几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双腿,推着姚念慈稍稍拉近了跟前面杨青他们的距离,此时江面上的大雾还没有完全散开,却已经稀bó了不少,徐十九看见高慎行已经推着俞佳兮游到了五十米开外。
姚念慈担心徐十九坚持不住,还要再劝说时,徐十九却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徐十九整个人虽然快冻僵了,可他的听觉并没有被冻僵,他已经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马达声,有小日冇本的巡逻艇正在靠近!很快姚念慈她们也听到了,前面的高慎行和杨青都停了下来,回头不知所措地望着徐十九。
这江面上无遮无掩的,躲都找不着地儿!
“回来,快点游回来!”徐十九压抑着声音低吼。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几乎是高慎行、杨青他们刚刚调头,一冇艘汽艇就从bó雾中冲了出来,艇上的小日冇本很快就发现了飘在江面上的大澡盆,还有坐在澡盆上的俞佳兮和红杏,小日冇本便开始大呼小叫起来,紧接着机枪便扫射了过来。
俞佳兮首先惨叫了一声从澡盆上一头栽进了江中。
徐十九一边推着姚念慈往岸边游,一边扭头回看,看到俞佳兮中弹落入江中,徐十九顿时睚眦俱裂,仰天凄厉地嚎叫了起来:“佳兮,佳兮……”
高慎行一个猛子扎入了江水之中,片刻后他再次从江水中浮起,却两手空空。
徐十九见没有俞佳兮的身影出现,顿时间便嗷嗷嗷地哭了起来,坐在澡盆里的姚念慈都傻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看起来钢铁般坚强的男人竟然还能哭成这样,忍不住又想,如果是她死了,高慎行会不会也哭得这么伤心?
杨青、红杏紧接着中弹,澡盆倒扣过来,两人的身影很快没入江水中不见了。
小日冇本的巡逻艇拐了一个大弯,又向落在最后面的徐十九跟姚念慈逼了过来,不过这时候离江边已经不远,徐十九抢在小日冇本的巡逻艇追上来之前推着澡盆进了芦苇荡,小日冇本的巡逻艇怕搁浅没有继续追赶,只对着芦苇荡疯狂扫射了一阵就掉头走了。
徐十九失魂落魄上了岸,爬上一处高地然后噗地跪倒嚎啕大哭起来:“佳兮,佳兮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你说话,你倒是应一声呀,你答应过要给我生十个八个娃娃,娃还没有生呢,你咋就走了,你回来,你不能走,你回来……”
姚念慈上了岸,也失神地望着江面,她担心佳兮,更加担心高慎行。
平静的江面上忽然间腾起一朵浪花,高慎行的脑袋突兀地探了出来,又近乎贪婪地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看到高慎行没有事,姚念慈顿时喜极而泣,徐十九却发了疯般从高地上冲下来,一下将高慎行扑倒在地,然后揪着高慎行衣襟吼起来:“还我佳兮,你把我的佳兮还给我,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高慎行一声不吭,任由徐十九推着,搡着,骂着。
姚念慈却心疼了,对着徐十九喊道:“徐大队长,佳兮已经死了,佳兮已经死了!她死了我们都很伤心,可这怎么能怪阿初呢?害她的是小日冇本啊。”
“死了?佳兮死了?”徐十九喃喃低语着,颓然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