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凌霄道:“现在就是再把警卫营调上去也不行了。”
吴继光道:“师座,还是赶紧把十九大队撤下来吧。”
冯圣法没有理会张镜明等人的冷言冷语,摸出怀表看看时间,时针已经堪堪指向凌晨四点,最多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该亮了,如果十九大队不能在两个小时内结束战斗,麻烦就大了,要不要调警卫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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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店战场,胡杰的迫击炮连又连续摧毁了两辆因为机械故障而无法移动、只能当成固定炮塔使用的日军坦克,十九大队也终于将日军的第二道防线撕开了一个口子,高慎行、二瓜带着十几号老兵率先突入街巷,与日军展开了巷战。
冲过街角,前方忽然绽起子弹划破夜空的曳光,冲在最前面的高慎行一个刹步缩回了墙角,从前方扫射过来的子弹将墙角另一侧的墙面打得火星四溅,高慎行压了压手,身后跟进的二瓜还有十几个老兵也赶紧隐蔽了起来。
二瓜腾出左手向高慎行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要从侧面迂回。
高慎行会意,连着向前面甩出了两颗手榴弹,然后借着硝烟的掩护一个翻滚越过大街趴到了对面一堵断墙下,在翻滚的过程中还不忘对着前方打了一梭子弹,日军的机枪马上就追逐过来,将高慎行藏身的断墙打得烟尘四溅。
二瓜却早已经从另一侧绕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日军藏身的阁楼下,先从窗口扔了两颗手榴弹进去,然后从下面对着阁楼楼板就是一个长点射,爆炸声枪声响成一片,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惨叫,不片刻,便有黏乎乎的液体从楼板渗下来。
二瓜蹭蹭蹭冲上楼梯,却并不急着撞开关着的房门,而是隔着门板又打了个长点,再从门缝里扔进去一颗手榴弹,然后才一脚踹开房门冲进去,房间里面弥漫着浓浓的硝烟,隐隐可以看清地板上躺着几个日本兵,早已经死得妥妥的了。
日军在全面侵华之前并没有进行过针对性的夜间或者巷战训练,所以夜间打巷战,日军并不占优势,面对高慎行、二瓜率领的突击小队,小日本更是处于绝对的下风,十几个老兵组成的突击队就像一把尖刀,迅速切入日军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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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发炮弹正好落在木下秀吉的指挥部上,架在顶上的十几根木梁承受不住,纷纷折断然后砸落下来,将两名通讯兵还有一名勤务兵当场砸死,木下秀吉被勤务兵临死前推了一把这才幸免于难,却也吓了个半死。
灰头土脸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枪声越发的迫近了。
“撤,快撤!”木下秀吉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命令,对于日军来说,罗店这块弹丸之地毫无价值可言,因为这里既没有值得保护的物资,也没有可供利用的坚固工事,既便丢失了也没什么可惜,何况天亮之后很容易就能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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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店终于夺回,不过还是有一百多日军往北突围。
望着静静地摆放在地上的两门九二步兵炮,胡杰眸子里顿时露出了异样的精芒,然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不过等他伸手去抚摸炮管时,却又变得无比的轻柔,看他那架势,仿佛在抚摸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宝贝得不行。
今晚这一仗,小日本这两门九二步兵炮基本上没派上什么用,相对山炮、野炮来说九二步兵炮算是轻的,全重也只有两百多公斤,不过跟迫击炮比起来,那就是笨重不堪了,所以基本上无法对胡杰的迫击炮连形成火力压制。
小日本撤走前也想炸掉这两门步兵炮来着,却让炮兵连结救了,为救下这两门炮还牺牲了一个炮兵排长,当时一个日本兵将手雷磕着引信后扔进了弹药箱,眼看手雷就要爆炸然后再引发弹药殉爆,那个排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最后那个排长把手雷从弹药箱里捡了起来,不过没等他扔出太远就当空炸了,最后两门九二步兵炮和六箱炮弹保住了,可那个排长却被手雷爆炸产生的破片打成了筛子,当场就壮烈殉国了,据说还未满十八岁。
徐十九觉得惋惜,认为一个有经验的炮兵远比一门炮更重要,要知道那个排长也是可以将迫击炮扛在肩上当成平射炮使唤的,这可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如果火候掌握不好,震碎肩膀甚至被炮筒横摆直接敲碎脑袋都是有可能的。
胡杰却叹息着对徐十九说,炮要比命来得值钱,如果不是当时他离得太远,轮不到排长出手他就上了。
对此徐十九只能摇头叹息,炮兵不惜赔上自己的命也要保护火炮,其实跟排头兵抱着成捆的手榴弹去炸日军坦克是一个道理,这么做都是把生的机会让给别人,却把死亡留给了自己,当然,前提是死他一个能让更多的弟兄活命。
还是那句话,当兵就得打仗,打仗就得死人,摊上谁那就是谁,这个没得选择,也没什么好多讲的,这是责任,更是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