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瞥见青鸟冷淡的神色,声音渐渐低下来,“其实,姐,两个人就算不能长相厮守,也该有始有终嘛,老这样吊着,也不是个事儿嘛......”
许青鸟叹了一口气,绪绪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儿,怎会知道她的筹谋。正因为陆新得不到一个确切的定论,心就会一直悬着,一直记挂着她,一直觉得亏欠于她。这样一来,以后跟陆功成对抗时,若是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必定会如获至宝,巴不得立刻就帮她做成了。
可是,看看绪绪这样子纠结,她又有些于心不忍。罢了,见一面就见一面吧,既然陆新已经来到楼下,躲也躲不过。
见青鸟点了点头,吕绪绪兴奋极了,连忙帮忙拿行李,一起送到楼下去。
楼下,陆新并没有开原来那辆招摇的豪车,而是换了一辆较为普通的轿车,他也没有如过去一般招摇地站在楼下,手里捧着求爱的火红玫瑰,而是坐在车里静静地等待青鸟到来。
见青鸟下来了,陆新连忙下车,帮她拿行李。
“不用了,”许青鸟冷淡地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放了暑假,宿舍楼的学生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大都外出。所以宿舍门口没有别人,只有青鸟、陆新和绪绪。
陆新看了看吕绪绪,似乎有些介意。
“绪绪,你先回宿舍。”许青鸟道。
“哦,那好......你们好好聊,好好聊哈!”吕绪绪有些担心,转过身去,往宿舍走,一步三回头。
陆新伸出手,想抱一抱青鸟,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和她说说话,每次能够远远的望着她,都是一种奢侈。对他来说,失去母亲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尽管他曾经骂过妈妈、恨过妈妈,可妈妈毕竟是妈妈,是生他、养他、爱他的人。他做不到妈妈刚刚去世,便去拥抱妈妈讨厌的女孩。
更何况,妈妈的死,跟他的逃婚脱不了干系。如果他能孝顺一点,听话一点,少爱青鸟一点,或许妈妈就不会死得那样凄惨。所以,他每次想走近她,又都被心里的枷锁锁得紧紧的,无法呼吸。
许青鸟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轻道:“陆新,我知道你心里的难受。所以,我不希望成为你心灵的负担,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陆新心里一暖,青鸟还是那样心地善良,凡是都为他考虑。他一直以为青鸟是因为他订婚的事伤透了心,才会不愿意见他,没想到,她竟全然是为了他。这样懂事温柔的青鸟,让他如何不心疼?
一瞬间,陆新鼓起勇气,抛下一切负担,把她紧紧拥在怀中!许青鸟一怔,他的怀抱与往常一样暖洋洋的,可是现在却让她感到很难受,像是正被一只刺猬抱着。脑海中忽然闪过严砺的脸,许青鸟猛地推开他。
“青鸟?”陆新感到有些受伤。
“阿新,再见。”青鸟错过身去,拉起行李箱,毅然决然地迈步离开。
“青鸟!”陆新道,“我们还能再见吗?”
许青鸟没有回答,身影越走越远。不回答,就是要陆新时刻悬着心,时刻记挂着她,这样一来她就等于是抓住了陆新的喜怒哀乐,抓住了陆功成的软肋。是啊,这本就该是她所有筹谋中,最正确最规范的做法,为何她现在如此心慌意乱?
脑海中严砺的影像越来越清晰,眉心有些疼痛,她好像看到了严砺冰冷愤恨的眼神,还有那染血的长剑。她感到很不安,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她要快些见到严砺,要快,要更快!
来到约定的地点,却没有见到严砺的人影,只有那辆黑色越野停在路边。许青鸟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他的身影。忽然,不远处传来阵阵欢呼声,好像是老爷爷老奶奶的笑声。
“哎呀,小伙子厉害呀!”
“好!再来一个!”
小伙子?莫非,他们在说严砺?
许青鸟拉着行李箱过去,便见一群老头老太太围成一个圈儿,正在看人舞剑。中央是个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的年轻男子,他挥舞着宝剑,或腾空而起,或劈斩而下,招式或凌厉、或婉转、或轻巧、或霸道,一招一式,皆劈风斩日,势不可挡!
这年轻男子,赫然便是严砺!不,这不是严砺,是李陵!许青鸟心中一颤,仿佛看到两千年前,合欢树下,那个白衣舞剑,笑容洒脱的将门少年。而当年的灵雪,便是这般,痴痴地望着他舞剑时那英俊逼人、英姿勃发的模样。这样的他,如何不让人动心?
许青鸟微微一笑,欣然走上前去。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