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鬼簿,司徒高颖已在那里等着了。
“窦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司徒高颖大声质问,“既不是除冤,又不是消灭恶灵,你们居然把一片园区给毁了!这是违背红鬼簿宗旨的,是在给红鬼簿招来祸患!”
许青鸟道:“司徒先生,是我请窦月他们帮我的忙的,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别以为你被封了个‘鬼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司徒高颖挥舞巨斧,凌厉的风刮过许青鸟的耳边,让她感觉到一阵可怕地压迫感。但她一动不动,任由司徒高颖宣泄着他的不满,就算再不满,司徒高颖也不能真对她做什么。
但为了避免司徒和窦月再产生矛盾,许青鸟道:“司徒先生尽管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随意差遣鬼执,你满意了吧?”对司徒高颖来说,他最担心的就是许青鸟掌握红鬼簿实权,可是随意差遣鬼执。一旦事情变成那样,他将失去对红鬼簿的统治权。
“哼!”
“窦月,卫子,丽娘,你们先出去,”许青鸟道,“我有事想问一问华友。”
窦月等人相继离开,窦月见司徒高颖还不走,便没好气地说:“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快走!”
司徒高颖见目的达到,黑唇一咧,转身离开。
“你们这大半辈子追寻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许青鸟冷眼盯住华友。经过法阵帮助,华友的鬼魂已经全身恢复,四肢渐渐生出,脖颈处的断口也消失了。除了他满身血迹,脸色青白之外,看起来是个正常的男鬼。
华友眼神有些闪躲:“青鸟,你,你不去给阿康报仇?”
“华友,别想糊弄我!”许青鸟看到了幻境中的记忆,不再喊他华叔叔,“如果不是你自己找上门,怎么会那么巧死在茉华园?其实,你也是动了邪念的,想从陆功成那里抢回那枚怀表!”
“对!”既然许青鸟看到了他的记忆,他也没法再隐瞒了,“凭什么他陆功成可以跟魔鬼做交易,换得了这辈子花不完的钱?凭什么我就得躲躲藏藏、担惊受怕一辈子?我受不了了!反正最后是一死,干脆最后拼一把!”
“跟魔鬼做交易?”许青鸟问道,“什么魔鬼?”
“我们自从去了那座山上采风,回来后就开始做噩梦,梦里总有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追赶我们,把我们抓得浑身破烂。每天晚上,我们都在噩梦中挣扎,又在噩梦中苏醒。”一提到那时候的经历,华友浑身一抖,似乎还对那噩梦惧怕不已。
这些记忆,许青鸟看到了,但她始终看不到那个山洞里面的景象,像是有什么无形的障碍,将她的神识阻挡在外。直觉告诉她,这山洞里的东西,绝对同陆功成有非常重要的关系。她要毁掉陆功成,就必须知道洞里究竟有什么。华友应当会知道,就算不知道,她也要把他所掌握的线索,全部问出来。
“怪物?”
“对,羊身人面,虎齿人爪。”华友道,“我们查过资料,才知道那是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可是知道了也没办法改变做噩梦的现象,我们甚至偷偷去拜菩萨,都没有用。这时我们发现,所有去过那座山的人都在做噩梦,只有一个人没说会做噩梦。”
…“陆功成?”
“嗯。”华友道,“他告诉我们,是因为他有一颗能辟邪的灵石,就是那枚怀表。我们轮流把怀表借来,果然拿着怀表的晚上都没有做噩梦。过了一个月,我们以为这一切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突然有一天,我们每个人手里都多了一枚灵石怀表,上面刻着我们去山里采风的日子——辛酉年四月九日。当晚我们又做梦了,梦里没有怪物,只有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面有一座小石像,上面写着:付出灵魂,财富全部归属于你。”
陆功成的那枚怀表,应该是从陆业森那里传承下来的,可是,为何会突然出现那么多灵石怀表?以灵魂来换财富,像是恶灵会做的事情。莫非,陆功成现在的财富,就是从恶灵手里拿到的?那么,只要把这只恶灵除掉,陆功成就会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你们有多少人付出了灵魂?”
华友摇摇头:“我们互相猜疑,都是偷偷去的。直到同时在山洞外碰面,才知道对方也得到了那个预示的梦。我们在洞外商议好,由功成、锦堂和拓也先进山洞探路,我和华友在洞外守着,预防被阿康他们发现。接着,我们就听到洞里传来惨叫声,像是狐狸被捏碎心脏时的尖锐惨叫。我和洪全想进去,却被山洞的黑障弄晕了。等我们再度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住处。陆功成他们都说自己没有去山洞,还说去山洞发生地一切都只是我们在做梦。我呸!鬼都不会信他们!”
“所以你们就偷偷去了?”
“我一个人去的,”华友道,“你说得对,我也是贪婪的人,我也想要财富,所以我谁都没有说,自己偷偷去了。一进去,我就吓呆了,陆功成和苏锦堂正跪在石像前面吃着什么东西,用双手把那东西撕开,然后血淋淋地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起来。我两腿发软,不敢动弹,因为我清楚地看见他们吃的那个‘东西’露出了一截手指,手指上戴了一枚银环戒指,那是拓也的手!银环戒指是他当年送给他妻子的订婚戒指!他……他们居然把拓也给生吞了……”
许青鸟在幻境中看到华友进了山洞,却未曾想到洞内竟是这般惨象。生吃活人,陆功成和苏锦堂,已经不再是人。想必那个叫拓也的人也未曾想到,自己分明也和石像做了交易,可最终抵不过身边人的杀害。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