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海拔约950米,山上植物茂盛,碧绿蓊郁。爬到最高峰,俯瞰整座山脉,能看到山脉串联在一起,形状像一只牛头,所以才被称作“牛骨山”。
这些年,她已经极少回许家镇,更别提去牛骨山,所以对那里的记忆,仅限于当年父亲许正康的一点介绍。
许青鸟心中疑惑,薛山也去过牛骨山?但是那里没有人烟,下乡应该不会住在那里,而是住在附近的集镇。牛骨山附近的集镇只有两个,一个是“牛家镇”,另一个便是“许家镇”。
“那,薛先生下乡是住在牛家镇吗?”
“咦,你也知道牛家镇?”
“实不相瞒,我们老家在许家镇,离牛骨山很近呢。”
“哎呀,这么巧!”岳素英一拍手,进里屋把轮椅上的薛山推出来,“薛山,你可碰上同乡啦!这不说不知道,真是缘分呐!”
薛山气色比过去好了很多,脸上的黑色消去了许多,瘦削的身体也养得胖了些,他的语言能力已经基本恢复,但还是不爱说话。岳素英解释说,薛山平日里便沉默寡言,这倒也算正常。
许青鸟问道:“薛先生老家也是许家镇?”
许家镇里以“许”姓为主,但随着后来人口流动量变大,也混杂了不少旁姓,有人姓薛也不足为奇。只是,如果薛山真的是许家镇出来的,以年龄来看,说不定会认得她父亲许正康。若真是老交情,那她说不定还可以套套近乎,让薛山说出和陆功成的关系。
“不是。”薛山说话还是硬邦邦的,大约是生病的关系。
岳素英解释道:“薛山下乡时在许家镇住过好些年,早就把那儿当自己家了。”
“原来是这样啊,”许青鸟没有放弃,又道,“那薛先生认不认识许正康?”
薛山双眼一瞪:“他是你......”
“他是我爸爸,您......认得他?”许青鸟问道,从薛山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认识的。
薛山摇头:“不认识。”
许青鸟心中一怔,方才的反应分明是认识,可他为什么要矢口否认?
她又问了几个跟许家镇有关的事情,比如他去许家镇的时间、认识的人、喜欢的景物等等。可薛山总是神情严肃,一问三不知,似乎摆明了态度不想提许家镇。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岳素英嗔怒地看了薛山一眼,忙道:“青鸟,家里还有许多照片儿呢,你要是喜欢,咱们一起看?我前几日给‘小小’拍了一套小照片儿,就放在影集里,我去给你拿!唉,对了,我把影集放哪儿了来着?”
“是那套玫瑰花纹的影集么?我放在您床头柜的抽屉里了。”影集是许青鸟自告奋勇帮忙收拾的,她顺手将一样东西,塞了进去。
小小就是被薛山和岳素英当作薛晓怡转世的那孩子,她父母见这夫妻二人是真心把小小当亲骨肉一样的疼,便松了口,让他们做小小的干爸干妈。如此一来,薛山和岳素英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疼爱女儿了。
岳素英拿了影集过来,一起翻阅,嘴里笑得合不拢嘴:“你瞧,这小手,这小脚丫子......你看这张,笑起来跟咱们晓怡小时候一模一样......”
薛山见了小小的照片,严肃的表情立刻消失了,整个人都温和起来。
“唉,这张照片怎么会在这儿?”岳素英翻到最后一页,“薛山呐,这不是你在许家镇下乡的时候拍的吗,怎么塞这儿来了?”
许青鸟一惊,她故意把这张照片塞进去,便是为了套他们的话,弄清楚拍照的地点在哪里,看看陆功成和薛山的认识地点在那里,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交情。却万万没想到,拍照的地点竟是老家许家镇。
辛酉年4月9日,辛酉年......二十年前......难道那时陆功成和苏艺瑾的父亲都去过许家镇?二十年前,爸爸许正康也在许家镇,方才她提到许正康,薛山的表情便有些异样,难道他们几人当初在许家镇都曾相识?
许青鸟想,这目前还只是一点推测,不能确信。她可不能绕在里头出不来,平白引起薛山的怀疑。不如先换个话题,弄清楚薛山和陆功成的关系,还有那只茉莉花纹怀表的来历。
“照片里面,这位是......”
“咳咳,咳咳咳!”薛山突然一阵猛咳,捂着嘴,浑身发抖。
岳素英吓坏了,连忙把影集放下来,推着他进卧室,找来药给他服下,折腾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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