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无比委屈,夏书竹无比羞涩,夏父则无比——羞愤!
这老婆娘怎么回事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又问这种敏感尴尬的问题?小竹又不是小孩儿,她自己会没分寸?要问你回房问女儿去啊,当着一桌子人问,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夏母也是太过紧张女儿,才会问出这番不论如何都不恰当的话语。可既然已经开了口,她也就丢下大学教授的脸面,缓和地凝视林泽。
林泽奋力咳嗽一声,将嘴里的猪脚吐出来,抹了抹嘴角的油渍,尴尬道:“那天是小夏肚子不舒服,我才送她回家,但我当晚就回家了,并没留宿。”
夏母闻言,扭头看了女儿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有些踏实,不过转念一想,那几天是女儿的生理期,即便有心也无能为力。不免暗暗自责关心则乱。随口又闲聊两句,便是岔开了话题。
吃过晚饭,夏书竹陪着母亲收拾碗筷,夏父拉着局促的林泽微笑道:“会下棋吗?”
“五子棋?”林泽好奇问道。
“——”夏父迟疑道。“象棋。”
五子棋?那是小孩儿下的,我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头儿跟你下五子棋?还怕老脸丢的不够吗?
林泽点头,随后一老一小便是在客厅摆开阵来厮杀。
夏父挑选这个空挡下象棋,倒不是想显摆他精湛的技艺。虽说他的象棋水平的确很高,饶是燕京那帮好友圈里的几个象棋国手,也称他为业余选手中的专业选手。
其棋艺如何,可见一斑。
棋如其人。这是象棋界的一句老话,也经得起推敲。
年轻人下象棋,总是急于求胜,下法颇为激进,没老江湖门的步步为营,稳扎稳打。
拉着林泽下象棋,夏父是要对林泽进行最后一次考核。从他的棋艺中推敲出他的性格与作风。若是太过激进和心浮气躁,夏父会对他的印象分打一个折扣。
双方摆好棋子,相互谦让一番,最后还是由林泽先落子。
开局初始,林泽便犹如老态龙钟的黄昏牧者般,以暮气沉沉的作风推进。饶是夏父这种性子极为温和的人物,也颇为费解。
要说你不激进,也不至于如此保守吧?这是下象棋么?完全就是把自己活活封闭起来,不跟自己交锋。
三分钟过后,夏父见仍是没半点打开局面的意思,跃马过河,进行第一次交锋。
林泽啪嗒点了一支烟,面色平静地与夏父周旋,不露痕迹地摆好阵型。
夏父则是被林泽这稳健的下法搞的有点没脾气了。就在他想全线出击时,暮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林泽这小子哪儿是固步自封,不愿出击?
他根本就是在布局。此时此刻,夏父有部分棋子已杀入林泽阵营,但起不到一击致命的效果。更使得前后棋子无法互补。
反观林泽,在采取心理战术迫使夏父大军压进之后,便是毫无征兆地采取攻势。且每一次攻势,皆是连环棋子,饶是夏父想要调转枪头,回营搭救,却是无计可施。
这个空档,夏父唯一可做的便是不停攻击林泽,令他手忙脚乱。
可林泽何许人也,早已在开局五分钟便摸清夏父的下棋路子,进攻时便算好他可能做出的攻击手段。只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呼哧——”
夏父猛抽一口香烟,抽了抽眼角,放下手中棋子,脸上那一抹挫败一闪即逝,笑眯眯说道:“好小子,居然阴我。”
“承让承让。”林泽故作憨笑地递给夏父一支香烟。
夏父接了香烟,拉开架势道:“再来,这盘我可不会让你。”
“好的。”
摆好棋子,这一轮由夏父抢先落子。而林泽的战术也来了个三百六十度逆转。
上一局,林泽以守为攻,待得布局完毕,方才暴露出狰狞的獠牙,猛扑夏父阵营。这一局,他则是开局便擦亮长矛,火力凶猛地进攻。
亏得夏父棋艺精湛,否则当真要被林泽这一股凶悍的进攻给厮杀得片甲不留。接近三分钟的正面对抗,林泽陷入后继无力的阶段,而夏父也是得到短暂的休养生息。局面稍显温和起来。
正在这时,夏书竹跟夏母收拾完碗筷,也来到客厅围观两人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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