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的本领就不容小觑。
神言术还是因果律?前者还好,若是后者……
“慎行!”
一声喝止打断了尤里安的思绪,他微微侧身,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到身后的骑士长奥托。正满脸不悦的瞪着自己。
“团长。”尤里安用的是黎明骑士惯用的称呼,避免了他一向不喜的另一个头衔:晨曦教派二号人物骑士长。
“你的眼神太放肆了。”
“那是您没看到那一位之前的言行,相比之下,我觉得我还挺……”
“住口!”奥托怒斥,“你以为你能和他比?”
二度被强行打断,尤里安虚伪的假笑随之僵住。
“我一再跟你强调过,自然之子不同于其他神使。他们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只要不触碰‘底线’,哪怕是位于天梯之上的大贤者也无法与之匹敌。”
尤里安低下头,将不满与叛逆压在眼底:“谨遵教诲。”
前方忽然金光大盛。尤里安与奥托同时望去,只见大主祭安德烈斯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他以及一步之遥的自然之子笼罩住。
“神谕!”
“愿光明永眷!”
见状。教徒纷纷跪拜,赞美与祈祷之声不绝于耳。
对信徒如冬阳般温暖的神力,于林克而言却是犹如地狱之火的炽热。
把贾法尔留在外面果然是对的,这光明之力已经超出德鲁伊所能承受的范围……不,即便是我,在没有获得火之柱承认之前也承受不住如此高温。
皮肤、肌肉甚至是骨骼,都在光明之神的圣力下变得如烙铁般通红,若不是有柱的力量加护,早已像所穿棉麻衣物那般化为黑灰。
安德烈斯的眼神由最初的审视变为惊愕、又从凝重归复为平静。
金色变为白炽。繁复华丽的殿堂变成了纯白的空间。
林克第二次直面伊利亚斯的神临。这一回,光明神是以老者的形像出现。金色的须发拖曳于地,满脸的皱纹充满了沧桑。与上次蓬勃年轻的少年形成了鲜明对比。
“又见面了,异界的织命者。”
司掌光明的同时也是时间之神,既然能林克送到过去,也必然能看透未来。
对于这位威能与地位与柱相当的大神,林克最想问的,是为何要给叛徒尤里安特权,让已经转化亡灵的它还保留光明圣印?
“我还以为你会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呢。”年迈的伊利亚斯淡然一笑。
“明知后果依然选择转化,他的决心毋庸置疑,对于必然的后果我从不问为什么。我只想知道身为真正能预知过去与未来的神灵,您为什么要给予他破坏平衡的特权?”林克想知道的不是尤里安的叛变理由,而是在他叛变之后伊利亚斯的放任。不说叛变的处罚,光是收回圣印这一条,就能遏制亡灵在战场上势如破竹。霜寒的心智和手段固然厉害,毕竟是正常转化的亡灵,即便有死神的庇护也无法抵挡对立神灵的力量,否则也不会因为命匣被破而在人类世界里一躲就是几十年。可以想象,两军对垒时,晨曦教派一方不惜以自我牺牲祭出的杀手锏无法湮灭敌方大将的绝望。
“这关乎到他背叛的缘由。”伊利亚斯的回答一贯很简洁,绝不多说一个字。
“他为什么会选择转化亡灵?”既然绕不开这一点,林克索性依了对方的意思,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伊利亚斯居然不肯说。
“若能直接告诉你,我又何必将你送到这个时代来。有些人,有些事,需要你亲自去验证,答案也才会有意义。”
林克的表情一沉。
如果要在有意义的答案和因战争而消亡的生命当中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后者。
我才不管尤里安是晚期中二病还是意图成为第二个希克斯,无论什么理由都无法在天平上压过如此多的生命。
“呵。”伊利亚斯低笑一声,“在我看来,他的行为与你当初誓保那对双胞胎的并无区别。”
这话说得林克心头一惊,穿越到埃德加后他做的许多事在世人眼中都惊世骇俗,但唯独以自身力保双胞胎一事,是林克唯一一个自认‘过头’的。不仅超出了自身能力范围,从大局来看也欠缺考量。他在这事上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情感,可以说,已经违背了自然之子的职权,即便因此被取消资格也无话可说。
然而伊利亚斯提及此时并不是要追究,仅只是单纯的举例,好让林克明白自己并无指摘尤里安的立场。
“你不后悔,他亦然。我是光明之神,司掌时间与公正,不会因出身或能力而偏颇。他对神灵和世界提出质疑,我应许他在亲眼见证之前,不会因我的力量而被湮灭,这是我身为初代以及信仰之神的允诺。”
伊利亚斯双手一抬,让林克深感难熬的神力随着光明一道黯淡。随后,他发现神临已然结束,自己还站在光耀殿的大殿上,周围跪满了黑压压一群晨曦教众,大主祭神色淡淡看着自己,诡异的眼神让早已习惯围观的林克都倍感压力。
“神谕已降下,还请地之柱的使徒遵照晨曦指引。尤里安。”
被点到名的年轻骑士立刻上前,单膝跪下。
“你即可动身,率领狮鹫骑与贝法斯特一道前往北方支援科尔克大公与辉光精灵的盟军。”
若说之前还有些不明所以,安德烈斯的这一席话话让林克彻底清醒过来。
第三次北方战役,这场扭转了历史与人类命运的关键一战,想必就是尤里安叛变的根源所在。
伊利亚斯的解释犹在耳边——只有亲眼见证的答案才有意义。
大费周章,甚至冒着被法则惩罚的危险仅只是为了见证?答案,就在北方的战场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