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天子的诏谕八百里飞马加急送到沐枫洛的手上时,已然三个月过去了。沐枫洛已经痊愈如初,上朝理事。
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场谋逆的风波终于是过去了,燕国又恢复了往日的太平。燕侯沐枫洛也如同从前一样,每日临朝理事。唯一不同的只是他身边跟着的侍卫不是冷泽,而是一个戴着银白色面具的人。
有人猜测过这位银白面具的侍卫从何而来,甚至有人曾试图打探,但终究一无所获。这个人仿佛凭空冒出来一般,身手不见得如何好,却偏偏很得沐枫洛的器重,出入都带在身边,片刻不离。
“整日戴着这面具,不嫌太闷吗?”沐枫洛一面看着王朝天子的诏谕,一面笑着问站在一旁的人。
林绾墨抬手将面具取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这可也算是自作孽了。”
“哦?”沐枫洛扬唇一笑,将手里的诏谕卷起,取过放在书案之上的信笺。
那信笺素白,无字无封,甚至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送来的。只是沐枫洛下朝归来之时就端正的摆在桌子上了。
“本以为一死了之,却不曾想居然又无端端的生出这些事端来。”林绾墨将银白面具放在袖中,偏了头见沐枫洛看得认真,“谁的信?”
“薛流岚。”沐枫洛将信纸复又折好放在信封之中,将信轻轻放在书案上。
“薛流岚?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林绾墨自己念叨了一句,蓦地想了起来,“这莫不是王朝天子的名讳?”
“啊,正是。”沐枫洛并没有觉得他直呼天子名讳有什么不妥当,抬眼看见林绾墨惊奇的目光,才猛然意识到,作为臣下,如此连名带姓的称呼天子确实欠妥当。
“看起来,你与这位天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啊。”林绾墨微微一笑问道。
沐枫洛垂了目光浅笑一声:“四海之内皆兄弟,他那个人,很好结交。”
林绾墨心知也或许涉及到什么关系重大的事情,便也就不再多问。隔墙有耳,若是给人听了去,惹起麻烦来多有不便。
“他这信上可是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沐枫洛指尖点在信笺之上,笑得颇有些无可奈何,“都已经是承了皇位做天子的人了,说话也还是半分情面都不肯讲。”
“这么说,他知道俨狁出兵是你在背后指使的?”林绾墨吃惊地看着沐枫洛。
沐枫洛点头:“是我派人前往金都告诉他的。朝廷之中的形势也是瞬息万变,我可不想让他听到这件事情之后,急火攻心。”
“咳。”林绾墨一个没忍住笑出声音来,“如今俨狁已经出兵肃慎,你打算如何?”
“等。”沐枫洛不慌不忙的回答,顺手拿起书案一角的奏章来看着。
“等?等什么?”林绾墨不解地问。她虽然对燕国的朝中形势略有几分了结,但对于整个王朝的朝廷形势以及各个诸侯国之间的关系几乎没有了解。
江湖之人以武犯禁乃是朝廷的大忌,林绾墨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所以,无论是她行走江湖还是创建青鸾阁,都尽量远离朝廷是非。
“自然是等着昭国来人协商出兵一事啊。”沐枫洛拿起笔,顺带瞟了一眼砚台,又将目光收回到奏章上,“该研墨了。”
“哦。”林绾墨上前几步,手尖才碰到墨块,就听见外面有人跪在门外回禀,说有昭国使臣前来送昭侯的书函,此时杜子晋已经赶到驿馆前去迎接。
林绾墨吃惊地看向沐枫洛,而沐枫洛只是淡声应了一声:“知道了。”
来人退下,沐枫洛见林绾墨仍旧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好笑,伸手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手臂轻轻用力将她带到自己的身侧。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沐枫洛,我竟从不知道你这般料事如神。”
“那么现在你知道了?”沐枫洛很享受林绾墨这样的夸奖,朗声大笑道。
“臭美。”林绾墨白了沐枫洛一眼,又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昭国一定会派人来?”
“很简单。公子墨染对待打仗向来谨慎,此番乃是天子下令昭国与燕国共同出兵,他当然会派人前来与我协商派兵一事。只有兵力调配得当,才有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王朝盛传四大诸侯国公子,殷之公子苏忆,晋之公子容修,昭之公子墨染加上你这位燕之公子枫洛都是人中龙凤,并称为王朝四公子。如今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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