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天,这么看,朝堂局势稳定可是没头了。那我这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月如钩哀叹了一声,用力倒在辎重上面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也不知道林绾墨现在怎么样了,他心里着实很惦记。虽然传了信过来说林绾墨没事,可到底没有亲眼看见,月如钩放心不下。
冷泽奇怪的看着月如钩:“这可奇怪了。你离开与否跟朝廷局势可有什么关系啊?”
“还不是因为沐枫洛。”月如钩提起这件事情就忍不住想要张口痛骂沐枫洛一番。“他说现在人手紧缺,让我留在他能找到的地方随时待命。”沐枫洛是燕国王上,更是竹鉴楼的楼主,他的话对于月如钩来说就是命令,月如钩虽然生性散漫不喜欢拘束,可毕竟他是竹鉴楼的一员,若是此番不听调派便就算是叛逆,很可能明日就被竹鉴楼满江湖的追杀。
冷泽心里当然也好奇沐枫洛此举的目的,因为一来没什么大事情需要动用竹鉴楼,二来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有梧桐别院和竹鉴楼的诸位,也不差月如钩这一个人。
“反正你在哪儿都是呆着,即便是在王宫之中长住也没什么吧?”
“我当然还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月如钩白了幸灾乐祸的冷泽一眼,索性闭眼养神,不打算再和冷泽说话了。
冷泽也不在意,仍旧坐在旁边,偶尔站起来看一看前军和后军的状况。
沐枫洛到晋阳城门口之前就已经接到回报,说杜子晋和百官已经等候在城门口,而且并没有以凯旋喜庆之礼迎接王驾。
“臣请王上治杜子晋藐视王驾之罪。”随军的大臣之中早已经有忍耐不住的,当时就跪在沐枫洛的马前上奏。一众人纷纷下马跪地,表示赞同这位大人说的话。
沐枫洛冷冷一笑,也不多言。杜子晋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三年连续五次破格提拔,自然对头会多一些。今次他两度离开晋阳城,都将杜子晋留在了城中,他对杜子晋的期许不言而喻。若果然他沐枫洛有了什么不测,那杜子晋就是托孤老臣,负成王的周公。这对于这群世家出身的老臣来说,着实难以接受。
众人跪了半晌没见沐枫洛开口,心中都不免有几分忐忑。
“都起来吧。”沐枫洛懒懒的开口道。“即便是要治罪,也要先听一听杜子晋怎么说。做出这种明知故犯的事情,孤也很好奇他的理由。”
“王上。”还有人要多说什么,只一抬头便看见沐枫洛凌厉的目光直落在自己的身上。那人吃了一惊,连忙闭口不言。彼时战场杀神他们是没见过的,因为沐枫洛在率军进入晋阳城之前,便已经通过修习秘术掩盖和消弭了自己身上的杀气。可如今,他已然不想继续温和下去,他给这些人的时间已经很多了。
大军前行,浩浩荡荡的来到晋阳城的门口。大军驻扎在城外,只有少数侍卫跟着百官随沐枫洛进入晋阳城。
“臣等参见王上。”杜子晋与百官跪在道路两旁候着沐枫洛前来。
沐枫洛下马,目光扫过跪在两边的每一个人,最终在杜子晋的身上停住,口中道:“起来吧。”然后,沐枫洛径自走到杜子晋的面前,沉了声音问:“杜子晋,你可知罪?”
杜子晋才站起身来,听闻这话又连忙跪了下去,道:“臣非藐视王驾,请王上明察。”杜子晋心里自然知道此举会给自己招来麻烦,可若是怕麻烦,他杜子晋也就不是他了。
“说说看,你明知而故犯,是个什么理由?”沐枫洛的言语之中并未带出任何不满与责备的意思。他和杜子晋相交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臣闻王后为我燕国殉国,故而此役虽然胜利为举国之庆,但也同样是举国之哀。王上与王后伉俪情深,心中定然悲痛。若再见到他人欢呼雀跃,岂非更觉刺心?所以臣斗胆以素礼迎王驾,以示对王后的尊敬与哀悼。”
沐枫洛看着杜子晋出神,并未听他在说什么,心绪早已经被那一句王后殉国给引开了。这些日子,他常常会听到有人和他说林绾墨亡故,要为林绾墨发丧,次数多得让他几乎动摇了最开始的那种直觉。难道所有的都只是他多心了吗?林绾墨是真的不在了?
“她本说过,孤凯旋之日,会穿着蒹葭长裙来城门口接孤。”沐枫洛毫无意识的说着,眼泪越过眼眶滴落下来。
“王上?”杜子晋吃了一惊。
沐枫洛摇了摇头,低声道:“无妨,我只是太想念她了。”以至于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看见了林绾墨。一身出自他手的蒹葭长裙,松挽着发髻,对着自己款款的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