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九娘站在诸多酒缸之中,她的面前,冷泽垂手站着,头发上尚且滴答着水。问九娘的手里兀自拿着白玉瓢,气得浑身发抖,手控制不住得颤抖着。
林绾墨和月如钩赶到问九娘酿酒的屋子时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忙走到问九娘的身边。
“怎么了这是?”林绾墨低了声音轻轻的问道。
“冷泽,我问九娘今时今日便将话放在这儿。若是我再看见你出现在绿江南,绝不手下容情。”问九娘挥手,重重的将手里的白玉瓢丢在地上。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白玉瓢被摔成了几块,散落在冷泽的脚边。
“你我,如此。”问九娘忍着眼泪转身就走。
“你去看看她。”林绾墨冲着月如钩点头道。
月如钩也不回答,身形一纵已经冲着问九娘离开的方向而去。直到月如钩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林绾墨才将目光转回到冷泽的身上。
他木然转过身去,似乎打算一言不发的离开。
“就这样走了?连个解释都没有?”林绾墨在冷泽的身后扬声道。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夫人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冷泽压低了声音,嘶哑着回答林绾墨。
林绾墨大步走上去,转到冷泽的面前,恰好将他的前路挡住。
“可我,要你解释清楚。”林绾墨的话带着不可置疑的威力,冷泽豁然抬起眼睛来看着林绾墨。
“怎么?连解释的勇气都没有?还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向我解释?”林绾墨阴沉着脸色看着冷泽。
她不了解冷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她清楚问九娘是怎样的。能够让问九娘说出这样一番话,那么也就表示,冷泽选择了放手,而且强迫着问九娘也放手。
“墨夫人,喜欢一个就很想保护她,希望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是吗?”冷泽轻声开口问道。
林绾墨点头。
“我也不希望问姑娘受到任何的伤害,所以,与她分开是最好的选择。”
“那一天那番话,你莫非是没有听明白吗?”林绾墨顿时觉得心中怒气涌了上来。“冷泽,九娘不比大家闺秀,娇弱女子。虽然简单了些,但不会拖累你什么。”
“我不是怕她拖累我,而是不希望她跟我一起处于危险。”冷泽平静的回答道。“你也曾说过,她也希望能找到一个停靠的地点,一个能让她甘心停下的人。”
“难道你不是?”
“不是。”冷泽回答得很干脆。“至少不是那个合适的人。”
林绾墨闻言皱了眉头,她有些不懂冷泽的意思。一个诸侯王身边的侍卫,在她看来应当是很好的托付终身的良人。可是,冷泽的话明显是在说,他时刻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你会遇到怎样的危险?”沉默了片刻,林绾墨忽然开口道。
冷泽不语,只是低下头站着。
心知他是有自己的苦衷,没有办法回答,林绾墨也不逼迫冷泽,向旁侧迈了一步,将路让了出来。
“你走吧。”林绾墨轻轻叹了一口气。“只是,这一次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希望,你想清楚。”
冷泽侧了头看着林绾墨,眼中满是犹豫和矛盾。可他必须离开,必须要和问九娘擦肩而过。毕竟,现在的恨要好过以后的痛。
“冷泽,若你不死,也大可不必回来找九娘了。”林绾墨凝视着冷泽,忽然说道。
冷泽吃了一惊,眉头忽然一动,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我了解九娘,不管因为什么,曾经抛弃过她一次,她不会再给这个人第二次机会。”林绾墨双手拢在袖子中,平静的看着冷泽。“所以,你想清楚,是和她一起面对,还是就此陌路。”
就算有九成的可能会死,也还有一成的机会活着回来。可若是他今日离开,那么再见到问九娘的机会几乎不存在。冷泽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微微有些颤抖。
“墨夫人,问姑娘就拜托给夫人了。”冷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林绾墨犹豫半晌,也终究没有继续阻拦冷泽。她不清楚冷泽到底因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但她知道,冷泽是冷静判断过这一切的。
看着冷泽拖着脚步离开,林绾墨转身离开酿酒的屋子去找问九娘。
月如钩尽职尽责的站在问九娘的身旁,双手环抱在胸口,面无表情的盯着问九娘。
问九娘呆呆的坐在长廊上,看着外面的景色不说话。脸上连泪水都没有,只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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